王德山老师没心情管这些,暗暗琢磨如何与二猫崽子的爹展开谈判,而且刻不容缓。原来中秋节那天,他一时觉得内疚,吃过晚饭后,把家里过节的好饭菜装了满满两饭盒,长途跋涉赶到学校,却找不到王晓云,从谭国娟口中得知,王晓云与三叫驴、陈义志在一起,等找到陈义志时,一种生物本能使他马上意识到大事不好,又不能声张,只好把满腔担心和怒火,发泄在那两个饭盒上。如果力气再大点,他有可能把精心准备的饭菜扔到月亮上喂兔子。
王晓云与二猫崽子的亲事,他半真半假多次与二猫崽子他爹——语文老师皮鞋亮谈过,可皮鞋亮总是一笑两哈哈,不吐真言。后来经过他多方试探才明白:在保证王晓云接他班的前提下,此事可以商量,否则免谈。他不想让王晓云接班,因为他还有一个费尽心血超生的宝贝儿子。
过去他不着急,因为二猫崽子是匹没戴过笼头的野马,并非上上之选,他幻想王晓云能考上县师范,那时就主动了;可王晓云越学越笨,愈念愈傻。这种情况下,二猫崽子就是首选。虽然说那小子吊儿郎当,但人品不坏,将来肯定接班,独子,家境相当不俗。
尤其中秋节那晚,王晓云居然与三叫驴单独在一起。尽管王德山相信,把地球借给女儿做胆子,她也不会出格。但苗头不对,危险!现在,事情完全被动,看来等不及儿子来接班喽。
王晓云哪里懂得爸爸心事,当她知道爸爸深夜来看她时,确实很怕爸爸发脾气,因为没办法解释。平日里,只在课堂上偶尔与三叫驴对眼,既没有写过纸条也没有说过悄悄话。那晚陈义志走了以后,也不知为什么她舍不得那条小溪,还有溪水里的月亮。谭国娟的叮嘱正好是借口,于是她也不征求三叫驴意见,扭头往小溪上游走,有三叫驴在身边仗胆儿,继续享受清亮的中秋夜。三叫驴提心吊胆地尾随着,一句话也不敢说。最后两个人选了一棵小树背靠背坐着,树干太细,后背有些硌,但两人没再挪地方,也几乎没说话,彼此连衣服都没碰,傻傻呆呆在外面干坐一晚。可这事儿谁信?连他们自己也觉得说不出口。
中秋节第二天一早,魏勃无意中得知丽丽居然在宿舍住了一晚,十分震惊,马上理解了丽丽要办晚会的原因:如此重要的节日,她一个人太凄凉啦!想到自己昨夜地表现,不由得内疚,她搂着丽丽肩膀,半是道歉半是自责地说:“还以为跟你是好姐妹呢!没人做伴也不告诉我一声,下次再这样我就和你断交!放心,只要你不烦我,在这儿一亩三分地,老魏我保证你以后不会耍单儿!”
丽丽感动莫名,下午她爸爸从沈阳匆匆返回,把女儿一个人扔家里过中秋,他万分难过,可是分身乏术,也确实无奈。为了弥补女儿,他做了好多菜,并且下定决心,绝不打听女儿是怎么打发节日的,问了也没用,徒增伤感。丽丽怀着同样想法,不告诉爸爸自己是多么孤单,多么伤心,她要让爸爸相信,自己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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