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在外面扒了一会儿,被一阵夜风吹得打了个哆嗦,犹豫着是退回自己房里呢,还是继续找小夫子。
这时候他瞧见小夫子把那个香囊拿了出来,愣愣地看了会儿,长叹一口气,就要放在烛火上烧了。也不知怎么的,周棠突然看不下去了,推窗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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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平听见动静吓了一跳,手一抖香囊就掉在了地上。
周棠眼疾手快,上前把它捡了起来,拍拍灰尘,放在鼻端嗅了嗅道:“很好闻啊,是股清香呢,一点也不腻,很适合你啊小夫子,为什么要烧掉?”
烛光下,洛平的半边脸隐没在阴影中,周棠直直盯着他,竟发现他目光在躲闪。
周棠把自己的枕头放到床上,爬上去冲他招招手:“小夫子我们一起睡吧。”
洛平收拾了一下情绪,走到床前正要劝他离开,被周棠拽住胳膊跌下来。
“小棠!”
“小夫子,别赶我走好不好?我都在外面吹了半天冷风了。”周棠可怜兮兮地说。
洛平听了他的话全身一僵:“你一直在外面?”
“是啊,我听见你被你娘狠狠训了一顿。”周棠边说边观察着他的脸色,他想知道他为何坚决不肯收下这个香囊,可见他脸色煞白,立时就打消了这个想法,握住他的手道,“小夫子,你的手好凉,快到被窝里来吧,我给你捂捂。”
洛平此刻就像丢了魂似的,任周棠把他揽进被子里。
那只香囊就在两人的枕头中间,身畔萦绕着小夫子和香囊的味道,周棠觉得很安心,很快就要昏昏入睡。
手被那孩子揣在怀里,全身慢慢回暖过来,洛平把目光挪到周棠的脸上,贪婪地看着。
这个周棠还是少年模样,脸颊已有了较为深刻的轮廓,但下颌仍有些稚嫩。
幸好,他还不是当年那个一道圣旨把他打进无赦牢的君王。
那时候洛平怎么也没想到,这只母亲赠与的香囊,竟成了令他罪上加罪的铁证。
他想要为自己辩解,却发现无论他说什么那人都不会听了。
可是这一世不一样了,如果他现在就向他辩解呢,在他还对自己满心信任的时候,会不会减轻他的罪名呢?
“……小棠。”
“嗯?”周棠有些迷迷糊糊的。
“小棠,你醒一醒。”洛平推了推他,“陪我说说话。”
“唔,好。”周棠强打起精神,揉揉眼睛望向难得任性的小夫子,“怎么了?”
洛平踌躇道:“小棠,你好好听我说。”
“嗯,我没睡,我听着呢。”
“我的母亲……她是西昭王族的血脉,当年爱上了我父亲,便义无反顾追随他来了大承,如今已和西昭彻底断绝了关系。我和我爹的香囊是她那年私逃出来时,西昭的国师赠与她的,说是可保一生平安富足。国师亲手制作的香囊气味很独特,只有西昭王室才能佩戴。说来也真是神奇,母亲带着香囊,竟真的一路避过了王族的追捕,后来这件事渐渐平息下来,父亲的生意也兴隆起来,而我也考取了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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