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北魏的土地,能够占领的已经纳入囊中了,之所以扶持元颢,也是因为北方正朔已经久了,洛阳百姓根本不心念南朝,南梁朝堂也控制不到。
用自己的兵马粮草去帮着元颢打仗,在萧衍看来也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反而北方局势混乱一些,对于他更有好处。
不过这种时候,也总是有人唱反调的。
一名年轻的官员出列,对着萧衍说道:
“陛下,臣以为应该继续增兵洛阳,否则陈将军北伐成果或将不保。”
萧衍和众臣的目光落在这个年轻人身上,萧衍本想要训斥,但是看到这个年轻的身份,将火气压了下去。
这个年轻人是通直郎韦粲。
通直郎并不是个显赫的官职,甚至连正儿八经的差事都没有,只能算是台阁中打杂的散官。
但是这个年轻出列发言,却没有人轻视他,就连萧衍都投来目光,示意他说下去。
因为韦粲是韦睿的孙子。
钟离之战,可以说是南梁立国之战,韦睿立下的功劳,足以让他的子孙列于朝堂之上。
韦睿的长子韦放,如今出镇寿阳,韦粲就是韦放的儿子。
韦家也算是文武兼修的士族了,韦粲少有姿仪,不仅仅文采出众,也精通战阵之术,是南梁少有的文武全才。
韦粲继续说道:
“洛阳四战之地,孤城难守,苏泽尔朱荣,都是虎狼之辈,陈将军的七千白袍军虽然精锐,但是劳师远征,本地又人心不附,若是一直胜还好,一旦落败军心必溃。”
“臣以为,要么尽发大军全面北伐,要么请陈将军撤回荥阳或者寿阳,保存这支白袍精锐。”
这下子就连一向宽厚的萧衍也都不乐意了。
这次北伐是他的大功劳,还没在洛阳坐稳屁股呢,就让陈庆之撤退,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萧衍的不满,迅速被朱异看出了,他立刻站出来说道:
“军国重事,岂是你一个通直郎能够妄议的?”
“陈将军奔袭千里,没有人比他更懂打仗,陛下已经许他临机专断的权力,勿要危言耸听!”
韦粲还准备再谏,萧衍也有些不耐烦了,这位菩萨皇帝说道:
“朕准备布施同泰寺千万钱,用来给前线将士祈福!”
听到这里,满朝大臣都是一惊,千万钱是个什么数量级?
就在韦粲准备说,这笔钱还不如奖赏给出征将士的时候,满朝文武已经开始山呼万岁,歌颂萧衍的英明神武了。
在如此的气氛中,韦粲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稽首,加入这场狂热中。
普通四年,六月,萧衍布施同泰寺千万钱,王公以下卿贵大臣,连同建康百姓也皆附之。
同泰寺升起铜钟,得万钱捐赠就撞钟一次,整个同泰寺的钟声响彻整个建康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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