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夤好不容易才从洛阳这个囚笼中逃出来,又怎么会主动再回去呢?
萧宝夤万分的后悔,当年自己捏死苏泽,就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为什么会放任他坐大成这样?
更进一步的,萧宝夤甚至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几番大战,消耗了莫折天生的实力,也不会让苏泽在后面捡了便宜,发展壮大到这个地步。
萧宝夤已经选择性的遗忘了他当年被莫折天生狂揍,苏泽在陇西郡和梁州击溃莫折父子,帮助他解围的事情。
当年那个风度翩翩,待人接物都温文尔雅的丹阳公早已经不见了,刻薄自私,对属下猜忌,也许才是萧宝夤的本色。
越是想,萧宝夤越是怨天尤人起来。
他本是南齐近支宗室,身份高贵,却因为萧衍篡齐,被迫流亡敌国。
虽然得到了北魏的礼遇,甚至还下嫁公主,可是萧宝夤一直打消不了那份逃亡他国的不安全感。
刚投奔北魏的时候,靠着敢打敢杀,萧宝夤在南线对南梁的战争中积攒了一些军功,得到了北魏高层的信任,得以出任西讨大都督。
当年逃亡途中的那份不安全感再次袭来,可这一次萧宝夤已经无路可逃了。
甚至北魏宗室还能投靠南梁,自己难道要去投靠柔然?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前线已无战事,萧宝夤终于将行台搬回了长安城,可他依然没有回自己的丹阳公府,因为他不想要见到自己的妻子。
这些年打仗,虽然他的行台就在距离长安不远的扶风县,但是他基本上没有见过妻子南阳公主。
以前也许是夫妻感情不和,到了后面则是萧宝夤干脆就不想装了,当年和妻子的恩爱,也不过是为了获取北魏上层信任的手段罢了,如今南阳公主在宗室内又没有地位,根本帮不了自己什么,萧宝夤更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落魄的样子。
南阳公主并没有撒泼打滚,也没有冲到萧宝夤的住处,只是留在府内不停的织锦,培养织锦的女工,然后每天让亲信侍女给萧宝夤送上食物和衣裳。
而萧宝夤在自己的别府中,除了和宠姬厮混之外,就是终日的醉酒不醒。
孝昌三年,八月。
当朝堂册封苏泽为高平郡公,征西将军的消息传到了长安,萧宝夤在别府砸烂了好几件瓷器,醉得比以前更厉害了。
只是萧宝夤并不知道,他喝的玉壶烧,也是商贾从夏州贩卖过来的。
——
夏州,永乐城内。
苏泽获封高平郡公的消息,引发了整个永乐城的狂欢。
其实自孝文帝改革后,“公”这个爵位的含金量是在下降的,甚至不仅仅是国公,就连王爵的含金量也越来越低,更类似于荣誉性质的封赏。
这也是历史趋势,自晋以后,王公等贵族爵位就没有再实封过,公爵前的地名,并不是真实的封地,而只是体现尊卑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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