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上升通道,下面的人自然只能躺平了。
这个时候的基层官府基本等同于失灵,基本的政令都没办法传达,靠着和地方上豪族搞关系收足了租调上去,治安好不好就彻底随缘。
但是苏泽在关中坐大后,朝堂的权威又日益衰退,下面的官员又倒向了另外一个极端——
“我太想进步了!”
这位李县长就是典型代表,为了自己的政绩,也不管后任了,先把田亩数量登记上去,然后照着收税就行了!
反正李县长已经干满了六年,这次考课结束就要离任了,至于后任?
如果李县长升迁,按照官场上的做人守则,后任大概会捏着鼻子承认已经登记下来的田亩数,然后继续按照这个田亩数量收税好了。
至于百姓?
那只能苦一苦百姓吧。
甚至下任县长有概率为了自己的政绩,还会继续提高田亩的数量,反正自己也不可能在这个县做一辈子,只要在任上捞够了政绩就行了。
隋亡就有这一条教训,经历了隋代两位君主都不断清田,隋朝的土地数量,甚至超过了苏泽穿越前的耕地数量,比任何一个王朝的田亩数量都要高一个数量级!
要知道隋代的生产力是什么水平,那时候湖北湖南还是云梦大泽,江南还是大片的沼泽,岭南更是蛮夷之地。
这都是隋朝的基层官员,为了自己的政绩升迁,不顾百姓死活而虚报的田亩数量。
苏泽很清楚这点,他憋着一年不打仗,就是为了消化六镇遗民,给老百姓休养生息的。
根据他的判断,接下来就是持续的动乱,再也没有这样好的休养时机了。
可不能让这些基层的虫豸,将自己好不容易营造的大好局面给破坏了!
在苏泽看来,这些为了自己政绩唯上的官员,其实和那些贪污腐化的官员也没什么区别。
贪污腐化的官员是为了自己享乐,这种官员是为了满足升迁的权力**,同样也是自私自利完全为了自己。
一旦真的提拔了这种官员,那就会有大量的官员也开始效法,结果就是这个县的田亩增长一倍,那个县就会增长两倍,无穷内卷下去最后就是百姓活不下去,也和河东一样拉起叛军造反。
王思政在考课的简牍上写上了自己的评语,然后交给韦孝宽也附列了评语,王思政拟定了一个“下中”的评价,韦孝宽拟定了一个“下上”的评价,又有小吏递上印泥,两人各自盖上了腰间的铜印。
又有吏员将简牍送到政务堂,交给政务堂的参知们过目。
看着如同小山一样的简牍,王思政和韦孝宽都长长叹了一口气。
要在年前完成六州二郡的所有考课,不加班加点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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