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平定六镇之乱,最大的获益者是广阳王元深。
而作为最早追寻李崇平叛的安丰王元延明,广陵王元恭,却没有得到朝廷足够的赏赐。
安丰王元延明本来就是兖州刺史,平叛后还是兖州刺史,只不过增邑了三百户,实际上并没有得到太大的好处。
广陵王元恭也是一样,他本来就是恒州刺史,最大的愿望就是调回洛阳,打仗立功之后还是恒州刺史。
坊间的流言,说是广阳王元深不愿意二王返回洛阳,是因为不愿意通晓军务的宗王入洛,他就会失去在军事方面的话语权。
裴衍抬起头看了看元深,这流言倒是也有几分可能性,反正在元深起草给朝堂的请功奏章上,淡化了二王的功劳。
广阳王确实是朝堂上少有对军事有见解的宗王了,但是他军事能力出众,不代表他的品德很好。
和城阳王的妻子私通,收取贿赂,浮华奢靡,这位如今北魏的擎天一柱,人品实在不怎么样。
当年他依附于江阳王元乂,又是靠着投机转而投向了胡太后,如今不受朝堂信任也是真的。
安丰王元延明、广陵王元恭甚至连像样的赏赐都没有,也难怪他们怨怼。
裴衍终于知道自己不祥的预感到底是什么了,他看向元深,广阳王这个大都督如此不被朝堂信任,要实行战略收缩再挥拳的战略规划,朝堂能够同意吗?
你要收缩兵力,必然要放弃一部分本来可以守住的土地,必然要聚集大量的兵马。
以如今元深的号召力,以及朝堂对他的信任,真的能够做到这一步吗?
裴衍也不清楚,但是他作为元深的副手,也只能按照他的命令去筹办。
元深派出使者,追赶追击出去的恒州刺史元恭,接着他一边在恒州招募六镇流民为军,在平城等着洛阳大军集结。
接着元深又亲自前往燕州的涿鹿,在这里收拢燕州、幽州、定州三州逃回来的官军。
涿鹿(今张家口),就是当年黄帝和蚩尤大战的地方,这里是水(桑干河)与延水的交汇之地。
水(桑干河),在唐宋叫做高粱河,当年宋太宗乘驴车逃走,就是沿着这条河逃跑的,这条河是河东最重要的水脉。
元深在军事上的能力还是不错的,能够一下子就选中涿鹿聚集兵马。
面对元深在涿鹿屯兵的压力,刚刚在上谷起兵的杜洛周,也召集手下商议。
杜洛周在起兵之前,只不过是柔玄镇的普通军士,只不过他乐善好施,在逃亡到上谷的东三镇流民中积累了声望,加上他在上次六镇起义中也看到了朝廷的虚弱,在野心驱使下也搜罗人才,最后在上谷起兵。
杜洛周手下也有两个班底,一个是随他来上谷的柔玄镇老乡,这些人是他最值得信任的手下。
另外则是以高欢为首,主要是从西三镇来的流民,杜洛周对于高欢的态度就比较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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