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可孤最近几日再次发动了攻城,现在城墙下堆满了尸体,夜里高欢还要派人将尸体搬离城墙,要不然明天叛军就能踩着同伴的尸体爬上城墙。
除此之外,一部分土墙已经塌陷,这也需要工匠带领民夫来修葺,可怀朔镇的妇孺都已经齐上阵了,工匠也累死了好几个了,城内的房屋的土墙都已经拆了用来修补城墙了,人力和武力都已经匮乏到了极点。
怀朔守不住了。
不仅仅是高欢这么想,城内的守将也是这么想。
“高军主,我给你送饭来了。”
高欢回头一看,是宇文肱的幼子宇文泰。
只看到宇文泰穿着齐衰服,这是一种粗疏的麻布制成丧服,因为丧服周围包边,和斩衰服的毛边以示区别,是专门给兄长服丧的丧服。
宇文泰脸上带着悲伤,他是为长兄宇文颢服丧。
就在前几天的时候,宇文肱出城打探情况,却不小心遇到了卫可孤本阵的兵马,这些都是卫可孤的精锐,宇文肱迅速被围困。
更糟糕的是,宇文肱在河边不慎坠马,卫可孤的精锐骑兵眼看着就要围上宇文肱了,这时候宇文颢本已经突围出去,立刻策马折返回来,将父亲扶上马后,单人匹马的挡住了卫可孤蜂拥而来的手下。
宇文颢力战十数人,最后还是寡不敌众,当场战死,宇文肱眼看着儿子战死,在部将的保护下冒死杀回了怀朔镇。
宇文颢勇武过人,是宇文家的长子,在兄弟中威望很高。
宇文颢是宇文家的继承人,宇文肱白发人送黑发人,其中的悲痛自然不必说了,其他几个弟弟也都穿上哀服,斩断头发发誓要给兄长报仇。
高欢叹息一声,他是亲眼看着宇文泰这个英姿勃发的少年,是如何一步步的沉默下来的。
在怀朔这么压抑的环境下,再怎么乐天知命的人也承受不住。
兄长战死,让宇文泰彻底认识到了战场的残酷性,最后那点少年的活泼劲儿都消失了。
高欢接过了食盒,他让亲信喊来守城的将士,将食盒中的食物分给将士们,对着宇文泰说到:
“黑獭,有饼吗?”
宇文泰点点头,掏出一块粟饼,递给了高欢。
这是普通士兵每天的伙食,一张用粟米和磨碎的豆子混合,然后烤干后制作成的饼。
这种饼烤得非常干,必须要用水含在嘴里化开后才能吞下,高欢被饼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
宇文泰连忙上前帮他拍背,高欢这才没有被粟饼噎死。
看着夕阳,宇文泰问道:
“贺六浑兄,若是怀朔城破,你有什么打算?”
高欢喝了一口水,总算是停止了咳嗽,他看向宇文泰的脸,咬牙说道:
“守城九个月,老子对得起朝廷给的俸禄了!若是城破,那就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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