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秒钟后，他才意识到刚刚那声音并非来自于耳边，而是心里。

微微扭头，他就对上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歌蕾蒂娅眼神冰冷，但那是因为本来如此。瓦伦丁能在其中读出一丝关心的意味，源自于人际交往中的礼貌。

拉斐尔眼中有些许愠怒和无奈，意思应该是“你特么又在抽什么风”。

邢一凰只是瞥了眼他就收回目光，早就见怪不怪了。

斯卡蒂……

“哎斯卡蒂呢？”

刚才还搁这儿看热闹的大妹子咋没了？

“她有点困，去休息了。”

歌蕾蒂娅闭上眼睛，露出跟拉斐尔一样的表情。

“……”

这该死的松弛感。

瓦伦丁非常羡慕斯卡蒂这种不在乎他人眼光，随心所欲生活的性子。

[你也不逞多让。]

消失了许久的角徵羽突然蹦出来刷了点存在感。

[敌方**oSS都摸到自家基地了，你真是一点儿不在乎啊？]

[祂甚至都光明正大坐那儿听你们交换情报，你宁愿跟祂眉来眼去都不愿意提醒自己队友一句？]

这声音尖酸刻薄，瓦伦丁都能想象出魔女一脸嫌弃输出他的样子。

“哈哈……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小龙人干笑两声，往后挪了挪椅子，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同时在脑海中回应道：

[提醒她们干嘛？]

[让姑娘们刚出新手村就开始打boSS？]

[山人自有妙计！]

bro以为自己是诸葛孔明。

角徵羽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瓦伦丁也总算能回复一开始出现的心声了。

[你注意到了？]

那道声音来自邢一凰。

这姑娘很少主动挑起话题，除非必要，她不会说话。

一般直接上手。

[你一直在对着空气挤眉弄眼。]

[这么明显吗？！]

瓦伦丁一直以为自己的伪装能力很强，没想到这姑娘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看着是这样。]

那就没事了。

小龙人松了口气。

这姑娘就是天生的特种兵胚子，训练考核全满分，影子对她是笑脸常开赞不绝口，跟对瓦伦丁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觉得明显，那说明自己做的还行，一般人看不出来。

至少拉斐尔是没有。

……歌蕾蒂娅应该也看出来了，但出于对客人的尊重没有表露出来，直接无视了。

[在你的视角，我右手边有什么？]

瓦伦丁简单思索后，如此问到。

[空气。]

这是张圆桌，不算幽灵鲨，一开始坐着的只有五个人。后来斯卡蒂润了，就剩下四个。

以歌蕾蒂娅为始，顺时针的顺序是歌蕾蒂娅、瓦伦丁、拉斐尔、邢一凰。

瓦伦丁的右手边就是歌蕾蒂娅，但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所以邢一凰会如此回答。

但在瓦伦丁的视角里，自己右手边很近就是幽灵鲨。

祂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歌蕾蒂娅和拉斐尔谈话。

也就是说，邢一凰视角中的瓦伦丁，跟他自己认知中坐的位置，有所出入。

瓦伦丁觉得自己在旁人眼中应该距离拉斐尔更近一些，没有正对着邢一凰，而邢一凰眼中的他正坐在拉斐尔和歌蕾蒂娅正中间，也正对着自己。

由此可见，幽灵鲨的隐藏手段非常高明。

甚至不会让她们察觉到一丁点不对劲。

[我说我右手边坐着个人，你信么？]

瓦伦丁抬起右手食指，轻敲桌面。

以邢一凰的视角推算，藏起来的幽灵鲨的位置距离歌蕾蒂娅非常近，几乎算是贴着了。

“去趟洗手间。”

没有任何预告，邢一凰中断了跟瓦伦丁的心声交流，撂下这么一句话就站起身，从拉斐尔身后绕过走向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