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是开着的,香河小心翼翼的进去,蓝小七和尹千洵跟在后面。
房屋内死气沉沉,一个颀长的身形跪坐在床边,床上空荡荡的,若不仔细看,一定不会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那人身形消骨立,面色青白。
“主子,蓝小姐和尹大夫来了。”
戚玺猛然回头,红红的眼睛里是压抑的悲伤。
尹千洵被请上前,只一眼,他的双眉就蹙在一起。
床上的女人眼色寂寂,悬着最后一口气。
尹千洵把了脉,轻声叹息:“玺王节哀。”
尹千洵行了个礼转身出去。
蓝小七紧跟着尹千洵的步伐也出了门。
香河追到门口:“欸,尹大夫,别走啊。”
两个人刚走没多远,一声嘶吼从身后传来,紧接着就是香河喊人的声音。
玺王府乱做了一团,丫鬟、侍卫全部往屋子里面跑,再抬着戚玺匆匆的出来。
香河又再次喊住两人。
好在戚玺只是晕了过去,并无大碍。
尹千洵把戚玺的手放回原处:“你多劝着你们家主子,身体要紧。”
香河咬着牙点了头:“尹大夫,蓝小姐,府内有事,恕在下不能相送。”
回去的路,蓝小七走的很慢,脑子里面乱哄哄的,想的都是在玺王府看见的一切。
“想什么呢?也不说话。”
蓝小七边走边用脚虚虚的踢着地面:“玺王的母妃得了什么病?”
“忧思过重,伤及肺腑。”
“忧思过重?什么事情会忧思过重?”
尹千洵说:“她是位母亲,群狼环伺下没有能力的母亲。她除了要担心自己的处境,还要担心儿子的未来。”
“原来贵为皇上之妾、之子也有很多的不得已、不能够。”
感受她心情低落,尹千洵勾了勾蓝小七的手指:“不得已、不能够是对无能之辈而言,有能力者就会想办法把情况转变过来。”
蓝小七突然抬起头:“我现在倒是有点理解戚玺了。”
群狼环伺下,只有成为有用的棋子,别人才不会轻易让他死去。
而从棋子变成执棋人,千难万难。
尹千洵伸手挠了挠蓝小七的手心,见对方终于有了笑意,虽然是苦笑,还是满意的松了手,“贵人有贵人的路,平民有平民的道。他既然享受了滔天的富贵,就要承受他人不能承受的苦楚。被打倒了,最后的结果就是变成黄土一捧。若是站住了,他得的是天下。身为皇子,那是逃不开的命。你替他可怜,可知天下有多少人羡慕他的生活,尊敬他的身份?大夏国的这一场灾难,浮尸千里,至少他还活着,而且活的很好。”
是呀,她一个平头老百姓,去操一国皇子的心也是可笑,况且戚玺也未必领她的情,何必自寻烦恼。
“走吧,”尹千洵再次拉住蓝小七的手,“没吃饭吧?”
蓝小七点头,这才发现肚子咕咕叫。
“想吃什么?”
“汤面。”
“好,我带你去吃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