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武学的入学考核在朱瞻基的暗示下已经放松了许多条件,可依旧有大半勋戚子弟被淘汰了下去。
有子弟进去的,特别是嫡长子进去的勋戚都欢喜的不行,甚至还有摆酒请客祝贺的。
而失败的人家自然是怒火中烧,特别是不少勋戚家的嫡长子早就过了年龄,可嫡长孙的年纪太小,所以天然就被拒绝了。
这些人自然恼火异常,连朱瞻基说的只要上进,什么时候都不晚都认为是安慰的话,于是和那些得意的勋戚暗中生出了龃龉。
这就是我过的不好,你也别想好!
从侧面看去,朱瞻基的脸上全是威严和讥讽,压根看不到半点感情。
他对皇帝这个职业越发的得心应手了。
“山东本地官员对此并无异议。”
“是吗?”
朱瞻基面无表情的道:“是事不关己吧。”
方醒点点头,觉得以后再也不会有比朱瞻基更了解下面官吏心思的帝王了。
朱瞻基负手看着有些灰暗的天空,说道:“玉米……他以后可会恨我?”
方醒愕然,随即就了解了他的想法,正准备劝慰时,朱瞻基自嘲的一笑,说道:“朕可以缓几年,可终究还是拿了他来当做武器。”
“以往太子三孤多有圣眷,如今却变成了虚衔,赏赐出去的不少。有的人在跃跃欲试,想做一把帝师。”
“还有一些自以为德高望重的,学问高深的……朕这几日被各种奏章弄的头痛。”
朱瞻基笑了笑,“金幼孜是朕特地弄出去的,免得他梗着脖子要教玉米,那朕还真是头痛了。”
“那闫大建呢?”
方醒大抵能猜到朱瞻基把金幼孜弄出去的目的,可闫大建这个人却有些古怪。
从福建调来京城开始,闫大建就以和蔼和善的面目示人。可安纶却在盯着他,这让方醒觉得有些古怪。
“闫大建?”
朱瞻基有些怅然道:“蹇义是真的想退下去了。”
“郭璡……威望不足,手腕不够硬,不过这样很好。”
方醒懂了。
郭璡接班蹇义的话,皇帝对吏部的把控就更强了。
而在这个时候把有资格竞争吏部尚书这个职位的闫大建派去视察工程,本身就是在诱惑。
给你立功的机会,你能抓住吗?
“人只要有了目的,就容易露出破绽来。闫大建这人能力很不错,但朕还想再看看他的秉性如何。”
这是一次考察。
如果闫大建失了分寸,以后自然再无寸进。
方醒不想干涉这些,就问道:“准备何时册立太子?”
没有人喜欢早早的就为自己定下接班人,再豁达的人都不行,因为那意味着自己老了。
朱瞻基没有在方醒的面前掩饰自己的惆怅,“朕老了。看时机吧,至少现在还酝酿的不够,朕在看戏,希望他们能演绎的更精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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