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石最近很殷勤,他去年想调去京城,自觉关系没问题,可谁曾想锦衣卫内部有人举报他,说他为了自己的妻弟徇私。
那只是为了妻弟找个关系,好给上官一个好印象罢了。可居然被人举报,费石也只能去信自辩,然后被打了回来。
他记得传信人的一句话:“大人说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在含糊其辞,就凭着这个,这次轮不到你!”
他认输,知道自己的手段让沈阳有些不满,所以在尽力的弥补。
方醒在看京城的书信,闻言抬头道:“不必了,那只是把戏,看他们表演也是一件乐事。”
费石纠结的道:“伯爷,那些人家聚合起来的分量不轻啊!”
方醒把土豆写的信小心的收好,然后说道:“本伯就等着看他们的分量,最好是谋逆,规模大一些。”
好狠辣的人啊!
费石相信自己的眼力,所以知道方醒所言非虚,他是真的希望那些士绅能造反的。
他在放纵,在钓鱼!
于是就这样过了几天,府衙前依旧每天有人嚎哭。
李秀有些不耐烦,就叫人去驱赶了几次,谁曾想那些人做出一头撞死在府衙大门上的姿态,顿时就吓住了他。
要是事情闹大了,不管谁有理,他李秀就是最佳的背锅侠。
……
秋风渐渐寒冷,一队骑兵冲进了金陵城,然后去了方醒的驻地。
府衙外的嚎哭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月了,如今从演戏变成了套路,每日都有闲人在周围旁观,顺带还指指点点的,说哪个哭的像,哪个哭的假。
这些人的背后就是士绅,他们期待能用这种方式来召唤同伴,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李秀大怒,直接镇压。
但他们最忌惮的还是一直没动静的方醒。
试应手!
这就是试应手!
结果方醒没搭理,让出钱的人就尴尬了。
快啊!拿下这些人,然后拷打问话,问问是谁在背后指使了这一切……
可方醒就是不搭理,而李秀到后面也当没这回事,只要不冲击府衙,就随便他们闹腾。
于是府衙外面就成了戏台子,每日有人表演,有人观看,甚至有人叫好,或是叫骂哭的假…...
这些‘演员’也懈怠了,坐在地上发呆,偶尔嚎一声。
刚开始他们还有些害怕,但是给钱的人下了血本,他们就算是被关个三五年都觉得不亏,所以才咬牙坚持。
等到了现在,他们就像是正经营生一般的每日来嚎两声,都习惯了。
包括府衙里的官吏,有时候他们偷懒不嚎哭,里面都会有人出来查看,顺带喊一嗓子。
——哭起来!
所以他们会隔一阵子就哭几声。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嚎哭了一下,觉得上午的差事算是应付过去了。
然后她就听到了马蹄声,怀里的孩子也瞪大了眼睛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方醒。
被一队骑兵簇拥而来的方醒。
一个坐在地上的老头突然喊道:“是兴和伯,跑啊!”
那些围观的闲人正在好奇方醒终于出窝了,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奇观。
刚才还在表演的那十多个男女老少,顷刻间就像是看到猛虎的羊群,一下就消失了。
烟尘滚滚间,府衙前只留下了几只烂布鞋,外加几泡孩子留下的尿。
“兴和伯,为何一直不拿了他们?”
王贺觉得方醒越发的高深莫测了,根本就猜不到他的心思。
方醒下马,随口道:“锦衣卫的人查过了,都是些可怜的百姓,没了过冬的钱粮,所以才咬牙来行险。本伯就给他们挣这个钱又如何……”
王贺愕然,不禁说道:“兴和伯,这些都是见钱眼开的人,您还怜惜他们?”
方醒走到府衙前,回身看了一眼围观者们,说道:“他们又没谋财害命,只是在府衙前唱个戏而已……”
围观的人群中肯定有眼线,方醒看了一圈,转身上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