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各位大夫辛劳,赵某绝不会亏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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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娇娇跑走后,跑到院中亭子里哭了一通,哭的眼睛红肿。
赵娇娇一脚踢开地上的鹅卵石子,“我不过是担心娘的安危,着急了些,什么人啊,一把年纪欺负我,说我不识礼懂事,你这把年纪的时候没准还不如我呢!”
赵娇娇越想越委屈,虽是别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可她就是受不了。
“楚哥哥善解人意,定然是能理解我的。”
赵娇娇想起楚邵阳硬朗的轮廓,岿然屹立的身姿,打斗时飘逸的玄色衣袍,有些面红。
这样一个威风凛凛的男人,却是个心善的性格。
赵娇娇不自觉的迈步向着楚邵阳的院子走去,全然不记得赵轩沐反复叮嘱她不要去打搅客人。
楚邵阳所居住的庭院内,月色如水,男人一身玄衣,手持长剑,剑若霜雪,挥舞间剑光流转,给男人身边晕上一层银辉。
赵娇娇不知不觉的看呆了,静静的欣赏着这如画的美景。
一套剑招舞完,楚邵阳收起剑,额间出了一层薄汗,赵娇娇拿出帕子刚想上前,却听见一道银铃般的声音传来,如清泉石上流,甚是悦耳。
“楚哥哥怎么有兴致舞起剑来,倒让沐心一饱眼福呢。”话音落,一个女子的倩影缓缓走出。
女子身穿白色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碟氅衣,身子婉约,容颜如月,长发似墨,漆黑顺滑,垂至腰间。
头发用紫白相间的丝带绾住,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淡淡的微光,发髻上仅带了一个玉步摇,步摇上镶嵌的是一颗白冰翡翠,清透流荧,绝非凡品。
女子抬手将手中的帕子递给楚邵阳,露出纤细的手臂,手臂上戴着一个乳白玉镯,通体透亮,无一丝杂质。
女子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有着世家之女的仪态,一个步伐,一个抬手都含着家风底蕴。
赵娇娇脚步一凝,在这样的女子面前,她竟然失了上前的勇气。
楚邵阳接过帕子,擦了擦汗,“夜里冷,你怎么出来了。”
女子微展笑容,这笑容多一分显得过于热情,少一分显得冷然,弧度刚刚好。
“听佩儿说你方才出去了好久,有些担心,出来看看,恰好见你在庭院中舞剑。”
楚邵阳微勾唇角,“方才遇上个武功相当之人,交手了一番,便来了兴致。”
女子微微扬眉,“哦?没想到这小地方还有能与楚哥哥武功相当之人。”
楚邵阳想起聂芊芊起死回生般的医术,点点头,“确实藏龙卧虎。”
楚邵阳:“听说你吃不惯这里的吃食?”
女子微怔,跟着女子的丫鬟闻言,瞥了一眼女子的声色,低声道,“小姐本就脾胃弱,从省城一路颠簸而来,食欲不好。原我家小姐蔬果只吃当天采摘的,肉食吃肚下最嫩一处,饮茶只喝茶叶最嫩的尖叶,多年来已成习惯,来了这里才会没那么适应。”
女子轻声打断,“佩儿,别说了。”
“这地方能供这样的吃食已是不错,是沐心嘴娇了。”
赵娇娇听着,绞着手指,赵府的餐食放在福林县说是第二,无人家敢说第一,这女子竟还嫌弃。
楚邵阳笑了笑,“姜伯父和伯母从小视你为掌上明珠,千娇百宠,姜正安更是护短,你嘴娇些无妨。”
提到大哥姜正安,姜沐心抿唇浅笑,她确实是受无限宠爱长大,京中的闺阁小姐没有不羡慕的。
姜沐心抬头看向天上一轮圆月,“今晚这月亮真圆,出来这些时日,想念爹娘和大哥了。”
楚邵阳关切道:“姜伯母的心结仍是未解吗?”
姜沐心看向远处,泫而欲泣,“没有。娘当年就是在这里丢了姐姐,自此每年必来福林县寻找一番,一找便是20年了,这几年干脆在省城住下,与爹爹两地分居,不回京城。”
“娘心结未解,身子愈发的虚弱了,此次还要硬撑着来福林县,若不是我硬拦着,代她前来,她定然是不肯的。”
楚家与姜家是世交,知道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
姜沐心其实并非姜家亲生之女,而是养女,当年姜家丢失女儿,姜母失魂落魄,一度轻生,后来姜父为疏解姜母,抱养了姜沐心,将对女儿的亏欠和爱意全部投射到姜沐心身上。
这么多年过去,京城众人皆以为姜沐心是姜家亲女,不过几个关系相近的世家知道真相。
不过,姜沐心早已上了族谱,其实和姜家亲女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