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
慧超惊讶问道。
“《礼记·曲礼》有云:名子者,不以国,不以日月,不以隐疾,不以山川。”
陈浮生念了一句,解释道:“给孩子取名,一般而言不用国名,不以日月山川为孩子取名。”
陈浮生收回法力,悠悠看向慧超道:“这么做一来是尊崇天时,二来慧超师兄也是修行人,多少应该有些了解才对。”
看着金舒玄若有所思的模样,陈浮生细心解释道:“这孩子秉承天时而生,庚辰虽好,但直接以此为名,难免有泄露天机之嫌,恐怕对日后多有妨碍,不若改上一改。”
“秉天时而生?”
慧超自是知道陈浮生见识不凡急忙开口问道:“那么依师兄之见,应该改何字为上?”
思忖片刻,陈浮生缓缓开口道:“庚与庾字相似,辰与信声相近,不如就改作庾信如何,我大齐之前的王朝之中有贤人名庾信,其家'七世举秀才'、'五代有文集',本人也是'幼而俊迈,聪敏绝伦',官至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有诗赞其文风曰'清新庾开府”,这孩子出身将门,将来功业多半也是在沙场之上取得,以庾信名之可借用这位贤人的文气来中和杀伐之意,如此方能圆满。”
“庾信,庾信。”
反复念叨两遍,见慧超这位当年好友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金舒玄用手一拍孩子道:“从今日起,你就叫做金庾信罢。”
慧超顺势插嘴道:“舒玄乃是伽倻王室,世代信奉佛法,灭度师兄为这孩子取名,想来也是有缘,我记得师兄门下还没有弟子,今后在新罗降服恶鬼宣扬佛法也不是一件旦夕可成的事情,既然师兄也说这孩子秉天时而生,不若就收了这孩子做个弟子罢。”
“这个慧超和尚,是想要让我做这金舒玄一家的背后靠山吧?”
陈浮生心如明镜,自然看得明白这个慧超和尚是什么意思,心底也自盘算起来:“庚辰,天干之庚属阳之金,地支之辰属阳之土,是土生金相生之相,这孩子出身将门,身为伽倻王室一族,天然一股不平之气,将来定要在这新罗人道之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我未必能够长期呆在新罗,也不便过多干涉人事,落下一枚棋子大有裨益。”
想到这里,陈浮生点点头道:“之前那头白虎已然被我收为徒弟。”
看着慧超神色变化,又轻轻笑道:“不过这孩子确实与我有些缘分,虽然今后他不可能真正在我门下修行佛法,但收作一个记名弟子还是无碍,庾信你且过来吧。”
这个金庾信虽然年幼,却还算听话聪慧,也不怕生,直直走向陈浮生。
陈浮生伸手一指,就是一篇饱含佛门法力的经文被打入这个金庾信的识海之中,这一篇却不是他常用的《金刚三昧转轮经》,而是与慧超交流得来的《无量阿弥陀经》,据慧超所言,这位金舒玄世代信奉的便是这位开创西方极乐净土的无量寿佛,自然最为恰当,不过这孩子年纪毕竟太少,如果不加禁止,就很容易强行影响对方的心志。
所以这一篇经文中的法力也被他封印起来,只是一丝一毫,潜移默化地滋润着他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