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这几年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便是这位辅国公也自有些目不暇接,毕竟新政之中也有不少涉及到他们这些勋贵世家的。
因而对于让两个儿子走不同道路相互扶持的想法就更加热切,这才是他见陈浮生流露出对爱子资质的欣赏之意时伏身拜倒的原因。
只不过陈浮生抛出那“十二誓行”的说法之后,他就绝了指望,知道陈浮生根本没有这个意思,毕竟他也没见到陈浮生遵守十二誓行的哪一条。
显然是拿来应付他的说辞罢了。
送走了朱翔宇,陈浮生暗自思忖开来:“大齐新旧党争还没停下来,草原上的胡人诸部那里又真正混元一统,看来当日赤血前辈搅动的气运余波尤未平息,还有的是变故,这个张太岳虽然没有被什么仙道门派收走,但看来也是个气运中心的人物,只可惜这种说法在道门真正的大高手眼中不怎么受重视,我当初遇到他的时候非但一身修为散去,望气之术更是远远比不上现在的鲲鹏真瞳,否则说不定倒可以从他身上看出些演变的趋势出来。现在他气势已成,反而看不出来什么了。”
摇了摇头,陈浮生也就将这些抛之脑后,这些毕竟只是些凡间之事,还不值得他太过上心。
而那朱翔宇接连几日都在打探那颗珍珠的消息,除了日常的饭菜,更是严禁家人靠近陈浮生所在的那座院落,倒是让陈浮生耳目清静不少。
“知道了,在下已经知晓那颗珍珠为什么会落在皇宫之中,现在又去了何方。”
果然是短则三天,长则七日。在第五天上,朱翔宇带着一脸得色,走了过来。
“就先从为什么这颗珍珠会从孔家来到皇宫开始吧。”
陈浮生精神一振,看向朱翔宇。
“大师曾经在吏部为官,处理过不少案件,想来也知道那件大名鼎鼎的衍圣公杀人案?”
朱翔宇笑容古怪,反问了陈浮生一句。
“那是自然,身为圣人之后,行如此恶事,真可谓斯文败类,最后居然从律法下逃之夭夭,实在该死。”
陈浮生想也不想,便自开口,这件案子实在是太过有名,士林之中广为流传,他自然也不例外,瞬间醒悟过来:“莫非这颗珍珠与那件案子有什么牵扯不成,那可是几十年前的旧案了。”
犯事的是圣人嫡系,当年的衍圣公孔弘绪,年轻骄横,在鲁地**妇女达四十余人,更当街杀了四人,证据确凿,影响极坏。
犯下如此大罪,当地官府却因为衍圣公的身份怕得罪自身也依存的整个士林阶层不敢处理,转而交由了上一任皇帝亲自决断。
最后的处罚是“法当斩。以宣圣故,削爵为民,以弟弘泰代官”。
也就是说,按照法律规定,犯下如此大罪,自然应当斩首,只因他是圣人之后,所以就饶了他的性命,由他的弟弟代为执掌孔家。
这件事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以儒乱法。
“不错。”
朱翔宇点点头,详细解释起来:“当年这件事发生之后,向来假仁假义,派系林立的孔家就纷纷盯上了衍圣公的爵位,闹出了不少风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