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并不多,而且很难做到。因为每一个有资格成为刺史的人,身后都有一个庞大的家族。即使前任刺史经营三年,有了很大的人脉,但通常也不可能对下一任产生压倒性的优势,更何况他的继任者并非只有一家。在如今的宁州,优势最大的三个人,这三个人分别来自宁州最大的三个家族。邓家的邓星剑,怀家的怀修羽,以及费莫家的费莫元亮。”
“费莫?这个是个少数民族?”姜祁不由得问道。
“费莫家来自于当初最先归顺于大魏的北戎一脉,因本身就是一条地头蛇,加上归顺后,为了表示大度,受到了先帝的大力奖赏,到了今日,已经成为宁州最大的家族之一。不过,对于昔日的北戎族,在宁州并不受待见,不仅是来自于普通百姓,也是来自于各大家族的排挤,所以说是三位候选,实际上费莫元亮的可能性最小,而且他年龄太大了,虽然刺史不看年龄,但年龄大也意味着经验上的丰富,这样的人很容易站稳脚跟,扩大势力,所以从皇帝来说,也不愿看到这样的情况。而邓星剑与怀修羽皆是邓家和怀家年轻一代的弟子,但都是天赋惊人,前途光明之人。年轻便意味着闯劲,也意味着容易犯错,而犯错便可以让皇帝更好的控制他们。”
姜祁不禁摇了摇头,这样的做法也说不上好坏。只是惠帝的一种控制手段,在平静时期,确实可以很好的阻止他们生出异心,但这个年代终究是不同,在前世大魏前期节节败退,其中便有刺史经验不足的缘故。
“但越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越不该招惹是非,柴渊此举,难以让人明白。而且三青宗和相思楼并没有妨碍到柴渊夺取刺史的事情,所以这样的刺杀更是说不通。”
姜祁闻言,脑子闪过了一丝灵光。
“虞姑娘说得对,既然你我都能够想到,那么柴渊自然可以想到这样的道理。那么他想到了还这么做,其中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多。”
虞冬雪眼睛骤亮:“除非柴渊得到了某个助力,而且还是类似于天玄道宗这样的助力。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得到别人的帮助,天玄道宗如果真的选择帮助柴渊,那一定会有条件。说不定袭杀三青宗和相思楼的弟子便是条件。”
“若是以前的天玄道宗还有可能,但现在的天玄道宗做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的意义,更是平白无故招惹相思楼的人。所以还有第二种可能。”姜祁认真的说道。
“还有什么可能?”虞冬雪不由得问道。
“还有一种可能是柴渊根本就不知道他刺杀的人是相思楼和三青宗的弟子。”
“不知道?这怎么可能?!”虞冬雪不可置信说道,“一个刺史不调查清楚,就轻易动用军中重器去刺杀他人?”
“常理来说,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但如果加上了天机阁呢?”
“天机阁?怎么会扯上了天机阁?”
姜祁深吸一口气,道:“我来宁州的目的是为了一味融心草,而天机阁告诉我融心草在司徒牧的手中,我去找司徒牧时,他叫我送信去城南的银杏巷,随后我便遭到了袭杀。”
虞冬雪闻言,顿时皱眉,“你的意思是你在无意间成为了一种诱因,才导致了这场刺杀。”
“这件事情疑点很多,其中司徒牧肯定是其中的关键,他叫我去送信,肯定存了某种目的。至于天机阁,我认为这个时间段实在是太过于巧合。虽然说天机阁在行为上并没有不妥,我花钱买消息,他便将消息卖给我,只是直觉上让人感觉有一丝联系。”
“若是天机阁出手,让柴渊蒙在鼓里,倒是有一定的可能。只是天机阁向来只卖消息,未曾插手过他人的争斗之中。”
姜祁闻言心中苦笑,若非他是重生之人,他也不会怀疑天机阁。毕竟在武媚娘未称帝前,天机阁确实在明面上并没有插手任何一件事情。
不过他不又不好直接说,总不能说前世的事情吧,加上他证据不足,只是猜测罢了。
虞冬雪看他不说话,叹道:“现在一切都是猜测,但总比前几天没有头绪的好,有了调查的方向,自然可以看出端倪。”
姜祁点头,“此事错综复杂,无论是刺史,还是天玄道宗,亦或者司徒牧等等,都是极为麻烦的事情。”
“你先养伤,好了再去调查此事。我先叫人去查一下司徒牧此人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