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因为她,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和迷失自己。
乌日娜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但嬴抱月还是在风声里听见了。
她回头望了站在帐篷前的女子一眼,笑着道。
“保重。”
……
……
北方的风猎猎的吹,吹开了草原上无名的野花。
就在草原上百花盛放的时候,贵阳城墙根下的野花也开了。
前秦,都城,贵阳。
在距离阿房宫南宫门几百米外,有一条极为宽敞干净的大道,名为正阳大道,这条大道之所以这么干净,是因为这条路两边住着前秦绝大多数的重臣,甚至还有不少王公贵族的宅院也遍布在此。
就在正阳大道的尽头,是长乐坊。
长乐坊虽然不像正阳大道那般重臣云集,但住在这里的人也都非富即贵,等闲人等不敢前来打扰拜访。
同时因为没有那么多官员的府邸,这里环境更加清幽,有不少别致的小院。
此时长乐坊内深处一间小院里,一名少年正坐在窗户边,静静注视着窗外的野花。
这间小院布置得十分雅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少年的房间临水而建,内里的架上都摆满了书卷的,一眼看上去就是间大户人家公子的书房。
但只有靠近看才会发现,书案上少年摊开的一本书卷上,居然摆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
“大公子。”
霍湛推开书房的门,看向坐在书案边的嬴珣,“该用早膳了。”
嬴珣端坐在书案边一动不动,“我没什么胃口,帮我和太宰说一声,你们先吃吧。”
“这……”
霍湛面露难色。
嬴珣口中的太宰是他的叔父,也是霍家当初留在贵阳城的一名有出息的子弟。
他的这位叔父隐姓埋名,在贵阳城中苦心经营,终于做到了前秦太宰的位置,地位在文官中可谓首屈一指。
这一次嬴珣回贵阳就是他这名叔父接待的,他这位叔父对嬴珣看得极为紧张,如果嬴珣不吃早膳,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霍湛深吸一口气,看见嬴珣摆在书卷上,他缓步走了过去。
走到嬴珣身边时,他看见这书卷上除了剑之外还摆放着一枚短笺,上面只写了两个字,“日月。”
日与月。
霍湛望着那两个字,不禁皱紧了眉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大秦有日与月,可那真的是日与月吗?
至少现在事实证明,那个太阳现在就要拖着所有人一起死,别说照亮整个大秦了,他只会让这片土地陷入永夜。
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不应该被那个蠢笨又狂妄的太阳所占据,而应该让真正温润无暇的美玉取而代之。
“大公子,已经整整一个月了,”霍湛缓缓吐出一口气,“你难道还在犹豫吗?”
嬴珣放在书案上的手握成拳,目光怔忡,“居然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么?”
在他到达前秦,听到霍湛的叔父和他说起前秦遗老真正的计划时,居然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么?
“您若再犹豫下去,嬴晗日的长子就要出生了。”
霍湛望着他的眼睛,单膝跪下,“我今天来,也是代叔父传话。”
“在嬴晗日的王后诞下妖胎之前,您务必早做决断。”
“可是……”
嬴珣的指尖扎入掌心,他能感觉自己胸腔中的气息在颤抖。
“真的要杀了他吗?”
他真的,要杀了自己的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