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抱月察觉到他到底表情有些不自在,心中疑惑浓了起来。
这人的身份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时帐篷隔壁忽然响起一阵幼童的啼哭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女人嗯嗯啊啊的哄睡声。
听见这个声音,嬴抱月整个人愣住了。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孩子?
慕容恒注视着她的神情变化,在心中叹了口气。
“隔壁帐篷住着他的家眷,”慕容恒轻声道,“西戎妻子和一个五岁的儿子。”
他在“西戎”二字上加了重音,嬴抱月闻言双手颤了颤。
她听懂了慕容恒的言下之意。
收留他的这位老者的确应该是个中原人,且应该在此地生活了很多年,在这里娶了一个西戎女子为妻,还生了一个儿子。
“我的事差不多说完了,你呢?”
慕容恒看向嬴抱月,“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还有,”少年疑惑地皱紧眉头,“你身边人呢?”
他如果没有记错,嬴抱月身边一直有很多人,有男子有女子,宛如星辰般环绕在她身边,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她一个人出现,还是在这么偏远的地方。
“他们……”
嬴抱月语塞,这时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掀开身上盖着的羊皮,扭动身体急切地在身边找寻着什么。
“你在找这个吧?”
慕容恒从手边拿起一柄长长的乌黑物事,递到嬴抱月手中。
嬴抱月一怔,接过他手中的物事,抱进了怀里。
慕容恒注视着被她抱在怀中的长剑,心中喟叹一声。
他在雪地里捡到她的时候,她也像是这般紧紧抱着这把剑,像是抱着经年的珍宝。
“这不是你的剑吧?”
慕容恒打量着着她怀中的那把剑,“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剑好像是叫巨阙?”
嬴抱月攥紧剑身,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这果然是李稷的剑。
“昭华君他人呢?”
慕容恒不解地问道。剑是修行者一半的身体,李稷的剑居然被嬴抱月带在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李稷遭遇了什么不测。
‘’他……”
嬴抱月怔了怔,目光有些恍惚,“他应该还在西岭雪山。”
……
……
“给你。”
西岭雪山云首峰,峰顶。
慕容音走进洞府,将放在床边的落日剑取出,递到站在洞口的李稷手中。
“谢谢。”
李稷双手接过剑,目光静静停在这把粉碎过多次却又奇迹般恢复的剑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那名少女人不在,这把剑剑身的色泽都黯淡了不少。
“昭华君,你……”
慕容音站在他面前,虽然隔着面具看不到脸,但李稷的眼神让她觉得瘆得慌。
自从昨天嬴抱月消失在山顶上后,他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嬴抱月消失后,姬墨在苏醒后也即离开,只有李稷留了下来。
慕容音带着他和白虎神一起将整个山头翻了个底朝天,又彻底调查了西岭雪山拐拐角角各个地方,结果没有发现任何嬴抱月和西戎人的踪迹。
到了今日清晨,他们终于不得不承认,嬴抱月应该是真的被转移到了极其遥远的地方,在这座山上已经什么都找不到了。
既然找不到嬴抱月的踪迹,高阶大典也已经结束,那么李稷不可能一直呆在这不走,他今日就要下山了。
望着双手托着剑的他,慕容音眼中却忽然划过一丝怜惜。
她没有同情过什么人,但此时却有些同情这个男人。
因为他一人下山,要面对的是无数等着嬴抱月的人。
其中应该就有嬴抱月的未婚夫,姬嘉树。
李稷要做的,就是将嬴抱月消失的噩耗告诉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