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来可耻,但她多少松了口气。
耶律华的父亲被西戎人所害,她也知道此人是杀人如麻的魔头,但在此等诡异之地,要应对复杂阵法的同时如果还要再对付这般魔头,简直是雪上加霜。
虽同为等阶四,但孟诗很清楚,她不是淳于夜的对手。
嬴抱月以等阶五之身,能和淳于夜立下这近乎平等的誓约,才是真的奇迹。
李稷闭了闭眼睛,松开嬴抱月的手。
两人站起。
“喂,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说些什么?”淳于夜向他晃了晃几乎被扎穿的手臂。
李稷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在我身上留下的伤少么?”
“那就让我再给你开个口子吧。”
淳于夜冷笑,身上腾起雷光。
“够了,”嬴抱月挡在李稷面前,眼含威胁地望向淳于夜,“你还要不要找阵眼了?”
看着挡在面前的身影,李稷袖子下的手指攥紧成拳。
“哟,昭华,被女人护着是不是很有意思?”
淳于夜冷哼一声,手臂用力,伤口迅速愈合。
李稷目光寒了寒。
眼看这两人又要针锋相对起来,嬴抱月连忙打断他们,“好了,红月要落了,找阵眼要紧!”
雪地上安静了一瞬,李稷别开视线,看向天上的红月。
“你想找风法者?”
他果然立刻就能知道自己的意图,嬴抱月点头,“你们来的时候,看见其他人在哪了么?”
姬嘉树耶律华赵光等人都下落不明,她担心起来。
“没有看见,”孟诗眼中也划过一抹忧虑。
在她昏过去前,耶律华和姬嘉树明明都在她身边,但醒来后却不知去向。
淳于夜站在后面轻笑一声,“如果遇上我的同伴,大概已经被宰了吧。”
嬴抱月回头,淡淡看他一眼,“你闭嘴。”
少年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
对自己这般反应,淳于夜眼中划过一抹错愕,李稷看着这一幕也微微一愣。
然而嬴抱月已经没心思理睬淳于夜的冷嘲热讽,看向李稷,“你有什么和赵光联系的手段么?”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也许有着不为人知的法子也说不定。
李稷闻言思索了一下,在怀中摸了一阵,掏出一枚竹哨。
“这是……”
嬴抱月发现这居然是一枚鸽哨。
她恍然想起赵光和信鸽之间的关系。
只是这么高的海拔,鸽子应该飞不上来吧?
“这……有用吗?”
李稷犹豫一瞬,将竹哨含入口中。
……
……
呜。
呜。
呜。
一名正在下山的少年在寒风中抬起头。
“什么声音?”
“有什么声音?”穆七抬起头,抖着脚底的雪,蹙眉看向身边举止古怪的少年,“陈公子,你幻听了吧?”
“不,有声音,”陈子寒侧耳倾听着风中传来的声响,目光有些恍惚,“好像是哨子的声音。”
“不管是什么声音,和我们都没有关系,”望见前方出现的起点标志,穆七一脸晦气,“反正都爬不上云首峰了,操心那么多干什么?”
陈子寒垂下双臂,和穆七并肩一起走下山道。
山脚下和他们上山前一般热闹,无数家丁和官员翘首以盼,二人身边也不断有零零星星有其他修行者穿过。
但看见修行者们从山里走出来,山脚下候着的人们脸上并没有任何喜悦。
只因这个时候走出来的人,都是失败者。
察觉到前方人群打量的视线,陈子寒将头压得更低了。
就在这时,他们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呼喊。
“子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