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嘉树当初被禁足的时候常会上这后山逛逛,但季二怎么都想不出来姬墨这个时候去后山作甚。
姬墨脚步匆匆登上后山,在一棵大树下站定,伸手抚上树干。
“老爷?”
季二迟疑地问道,姬墨转身看向他,“中阶那边最新的消息传来了么?”
“今早送来了四强的姓名,半决战应该打完了,但消息还在路上,不过再等上一场魁首估计就出来了,咱们的人也许会一起发消息。”
“是吗,”姬墨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枚鲜红的翅羽。
“这是……”季二瞪大眼睛,这是姬墨和朱雀神沟通惯用的东西,极为珍贵,通过这枚翅羽朱雀神子可以借助朱雀神的力量,是神子攻击的法宝,但这座山上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活人,姬墨掏出这么翅羽是要做什么?
姬墨将鲜红的翅羽按在树干上,闭上眼睛,下一刻季二感觉姬墨一直坚实的肩膀居然微微震动了一下。
“季二。”
男人抬起头,神情凝重。
“天变了。”
季二微微睁大眼睛,发现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陡然变得乌云密布。
“这是怎么了?”老人愕然开口。
“七年了,终于从老巢里出来了么。”
姬墨攥紧手中的翅羽,扬起头,看向东方。
“山鬼在等的原来就是这个。”
山鬼?
季二难以抑制心房的颤抖,山鬼大人在等待什么?
他看着姬墨看向的方向,这个方向是……东吴?
中阶大典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
……
东吴寒山,对战台上,鲜血飞溅。
“抱月!”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赫连晏身如鬼魅,就在众人还没意识到李稷后背有光芒闪烁之时就已经伸出了手,少年的手如勾爪般狠狠掏出,仿佛想将李稷的心掏出来一般。
李稷浑身冷热交织,意识混沌,他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威胁,但他身体内部有更大的威胁在破体而出,他完全动弹不得。
在场的修行者之中,除了原本的他之外,本该没有人比已接近天阶的赫连晏的速度更快,但下一刻无数血珠从他漆黑的瞳孔内飞过,李稷愣愣看着眼前这一幕。
嬴抱月的躯干覆在他的背上,赫连晏的手指深深扎入她的后背,鲜血四溅。
她用身体,为他挡下了这一击。
“为……什么……”
李稷的声音有些嘶哑,大脑一片混乱,但下一刻眼前的一幕再一次和他脑海中的记忆重叠。
“弟弟,不要看。”
一个额角流血的女子轻轻抱住了他。
“很快就结束了。”
“等你到了等级二,才能摘下面具,在那之前不要和天阶修行者离得太近,后背尽量不要受伤,更不要让他们感受到你体内的气息。”
他的体内,有什么?
李稷不知道,但他知道在他小的时候,他每日在固定的时刻都会受到疼痛折磨,可自从他在云雾森林中遇到她后,他就再也没有疼过。
眼前女子的身影和他的记忆一点点重叠。
就像九年前那样,她保护了他。
可是,这个世上,还有这样的事吗?
“怎么又是你。”
就在这时,赫连晏看着挡在李稷身前的女子,微微一笑。
看着赫连晏抽出带血的五指,李稷瞳孔微缩。
又是?
赫连晏知道些什么?
嬴抱月缓缓转身,看着这个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你是谁?”
他……西戎人到底想要从李稷体内挖出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赫连晏微微一笑,舔了舔指尖的鲜血,这个举动让台下的修行者们头皮发麻,姬嘉树猛地提气想冲上高台,却砰的一声撞在了大阵上。
“这怎么可能?”
姬嘉树看着四周早已解除了阵法的阵师,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阵法是什么时候重新建起来的?谁建起来的?
比之前更为强大的阵法居然在石台四周出现,将三人牢牢锁在了台上。
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但姬嘉树没有混乱,立即看向远处的观战亭。
西戎人果然狼子野心,但纵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事,己方还有两名神子坐镇。
但就在这时,姬嘉树愕然发现,东方仪和许沧海站在观战亭外,却像是被什么力量禁锢了一般。
两人,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