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床,白漆金属架上搭着一块木质床板,床板上覆着一层军绿色的海绵垫和蓝白条纹床单。
简易的床头柜横列在7床的左侧,最上层放着塑料袋以及蓝色花纹的碗。床头柜的下层有格,上格平放了两颗梨,下层则是放了金平换下来的衣服。
深蓝色横纹拖鞋在床下,不怎么讲究地与水杯放在了一起。
吴邪进到病房时,金平还躺在床上休息,右脚的足底包裹如白色粽子般,看到吴邪进来,他赶紧一坐而起。
脸上的皮肤看粗糙,眼睑厚重,眼睛浑浊,双脸上有淡淡的雀斑和老年斑交错,手上残留着老茧和裂痕,头发有些稀疏,些许花白,整个人显得瘦弱无力,眼神也有些无助。
但仍回以吴邪最真挚的笑意,双手略有些无所适从地整理着自己的蓝白病号服衣角:“吴医生。”
“吴医生。”病房里的8床也有病人和家属,与吴邪热情打招呼。
“金大爷,你的家属呢?”金平六十岁左右,吴邪是想过来和他家属谈一谈的。
金平家境不好,在院期间就只用一种抗生素,目前仍不见效。住院了一个月,抽血检查才做了两次,感染依旧继续。
“这两天要打谷子,我老婆她回去了,你有事跟我讲满。”金平张着嘴,牙齿上还残留着烟渍,语气颇为有点窘迫。
“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吧。”吴邪没看到家属,也就只能把金平请去办公室谈了。
说完帮金平拿着他的拐杖,金平熟练地单手拄拐,半跳半走地跟着金平来到了办公室,吴邪还给他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吴医生,要辛苦你了。”金平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不蛮好,正好方浩医生离开,他见吴邪能把秦大河的那种感染都治好,想让吴邪帮自己想办法。
“金大爷,你住院快一个月了吧?总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情啊?”吴邪试探金平的口风。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什么药都如果不给用,只是用现在最便宜的药的话,吴邪得首先打消金平的念头和想法,免得引起误会。
“三十二天了,就是不见好,伤口还是在流水,肿到的。也不晓得在搞些么子。用的药到底是不是药。”金平的语气略有埋怨,说着还摸了摸稀疏的白发。
“这是要不对症,可能要改下药。”吴邪直言不讳。
金平马上就闭口不言,眼神闪烁,双眼似乎浑浊不少。
“搞不好。”
吴邪当即摇头否定了:“你就用现在的药这么拖着吧,也肯定一直就是这个老样子。”
“换药也是一样的,也搞不好。”吴邪的态度比较强硬。
“那换了有么子用?”金平看向吴邪,眼神无辜,语气埋怨。
“只是可能有用,金大爷。”
“你这个情况,我没得办法,卢主任也没得办法,但是你就一直像现在这样的话,肯定搞不好的,你住在医院,也就只是浪费钱。”吴邪笃定。
现在金平用了最基础的头孢,肯定早就产生了抗性了,要有效果的话,早就好了。
如果一直不换药,继续住下去还不如回家里去等着全身感染直接走算了。
金平略低头:“吴医生你肯定有办法,你只是不想搞,也不敢做保证。”
吴邪不否认自己有办法:“谁敢给你保证?谁敢给你保证就是在骗你的钱!”
开玩笑,吴邪虽然把秦大河的病菌通过经验性治疗找准了敏感的抗生素,但是又不是神。
谁敢说?
金平这样的情况,没有任何辅助检查的支持下,能百分之百搞好的?
“那有好多把握满?吴医生你读书多,医术好,你肯定晓得。”金平再问。
“一点把握都没得,金大爷,你莫问了,你问我也就是这个回答,我只能说,我们可以试一试,你想不想试,要你自己来决定。”吴邪说。
金平就有些恼了,语气略有不悦:“如果么子都我决定的话,那要你们医生搞么子满?”
“我现在这个情况,还不是你们搞的?”
“金大爷,那你这么说,就是没得道理了啦。你脚上的伤,是我们用刀子划的?我们之前给你建议过用对症的药,你也拒绝了啦?”
“也给你讲过感染的风险大,你还是签字拒绝了。”
“你不让用药,就相当于我不让你用米,你必须要给我煮一锅饭,而且必须要白米饭,你浪们搞满?”吴邪反问,语气也没太过客气。
金平站起就走了,低声嘀咕:“也就弄们过技术,都是吹的,有钱,么子病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