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夜二郎来了,老太爷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侄子夜二郎,有这么好的机会,才不过是一龙骑将军。论武功,他比那苏正元、吕良策高出一截,论家族势力,他们夜家虽不是富可敌国,也足称隐阳第一家族,论关系,有隐阳王妃这个妹妹,真是不争气!
关键是,夜二郎胳膊肘往外拐,始终无法融入到家族之中。
响箭郡的边贸中心,一年上百万两的银钱入账,竟然不给夜家分一杯羹,连染指的机会都不给他,钱都让外人赚走了。夜二郎的两个儿子,也极少来拜会于他,除了每年回响箭郡的祭祀大典,甚至连面都见不到。
这让夜枭很是生气,甚至
扬言要将夜二郎从族内分出去。
不过,气话归气话,他总算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准备点拨他一下,必要时,发挥家族能量,帮他在隐阳大军之中更近一层。老太爷道:“让他现在书房等一会儿,我要处理些要事。”
夜枭陪小妾去池塘赏花,又在府中听了一台戏,转眼到了正午,这才记起夜二郎还在等他。老太爷来到书房,看到夜二郎面无表情,并没有因为怠慢他而有丝毫的不满,心中有些得意。
“二郎来了,你父亲最近可好?”
“托大伯洪福,他老人家在家种菜养花,过得还算顺心。”
“两个侄孙呢,有几个月没瞧见他们了?”
夜二郎道:“陪着天赐少爷去城外打猎去了。”
夜枭点点头,示意仆从上茶,这是中原新出的明前龙井,在中原一斤可以卖到百两银,至于在隐阳城更是有价无市,茶叶上来,香气扑鼻。夜二郎却没有饮茶,夜枭问道:“二郎今日前来,是公事,还是私事?”
“有公事,也有私事。”
他大约猜到一些端倪,最近从城主府内得到消息,隐阳王有意设一个骠骑将军,而候选人就在新投诚的吕良策和夜二郎之间选择,夜二郎估计想借助他的关系,在赵拦江面前美言几句吧?
“先说私事,毕竟,家族利益大于一切。”
这句话,落在夜二郎耳中,身躯一震。
老太爷又道:“我知你最近有个机会,也在等你开口求我,我以为凭你的性子,会不来见我,现在肯放下身段,很好,很好。”他站起身,来到书架前,摆弄着一个新得手的瓷器,背对着夜二郎,道:“王爷这些年南征北战,我们隐阳的势力也是日渐提升,一统天下也不过是时间上的事。作为一家之主,老夫得提前做好规划啊。”
夜二郎沉默不语。
“谁又能想到,当年赵拦江落魄,投靠我们,帮他夺回隐阳城,可十年来,我们夜家却止步不前。你可曾想过其中的缘由?”
“侄儿不知。”
“因为我们太过于仁慈。”夜老太爷道,“柴公望,区区一介书生,连个功名都没有,却能代隐阳政务。楚项,西楚败军之将,也能统领石头城五万精兵,我们之所以落得如此,正因为我们太过于忍让。若论对隐阳的功劳,有谁能抵得过我们夜家?这可是拥立之功啊!没有我们,他赵拦江不过是一江湖浪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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