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铺徐阳的效率,要比赵拦江想象的高明一些,只用了两个时辰,他就将包大兴送到了赵拦江身前。方法很简单,他让人将清单上所有人进行一一排查,这需要大量的人力,而作为隐阳地下的老大,他唯一不缺的便是人手。
查到包大兴时,包大兴第一反应是逃跑,以徐阳的手段很快就让包大兴老实交代了。
赵拦江怎么也没料到,往井中投毒,戕害袍泽之人,竟然是包大兴。以前,他觉得包大兴办事有私心,但在大义面前,还是拎地清轻重,谁知却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为什么?”
包大兴怒目注视赵拦江,咬牙切齿道,“你杀了我侄儿,让我们包家断了后,我杀不了你,就用我的办法,若要怪罪,就怪你狠辣绝情!”
赵拦江上前就是一巴掌,包大兴脸颊红肿,吐出了一口鲜血,竟然哈哈笑了起来。
“下令杀包顺义之人是我,你若有怨气,冲我来便是,为何要戕害同胞?”
包大兴哈哈笑道,“戕害同胞?我才杀了三十几人,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城外那六千尸体,至今躺在地上发臭,可还记得,下令放箭之人,是你赵拦江!”
赵拦江气得浑身发抖,这两日来,因为这件事,他背负了巨大压力,李先忠、李倾城能理解他,不会主动提起,但包大兴这番话,还是让他不得不去面对这件事。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的死,不会白死。”
包大兴冷笑一声,不屑道,“白死如何,不白死如何,终究都已经死了。我倒是好奇,你要怎么对他们交代,自杀以谢罪天下吗?”
赵拦江被挤兑地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道,“我会让城外那六万北周军,给我们死去的六千弟兄陪葬!”
这句话说得很平静,平静的令人害怕。没有慷慨激昂,没有咬牙切齿,只是像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无论徐阳,还是李倾城,都从他这番话中听到了一股杀意。
的确,赵拦江从未像现在一样冷静。杀李仙成,苦战拓跋牛人,那时候,他还有些感情用事。但经过那件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战争,对他来说仿佛变成了一种游戏。
赵拦江想杀人,想冲出去大战一场。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他是两军统帅,不会意气用事。他能做的,只是等待。
如今城内粮草充足,拖得时间越久,对隐阳,对征西军越有利。他的对手是拓跋牛人,丝毫不能有半点马虎。
“是谁支使你做的?”
“我说出来能活嘛?”
“不能。”
“那我为什么告诉你?”包大兴笑了,“当年在风字营,你就处处与我作对,如今感觉如何?”
赵拦江有些疲倦,他摆了摆手,徐掌柜命人将他带走,交给李先忠处置。以李先忠性格,必然会当众将之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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