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啊,弟弟还是死了,母亲伤心欲绝终于疯了,疯之前,她从肚子里剜下弟弟的尸骸对我说,那是她身上极力克制,唯一没有被药物污染的肉,要我吃了它,要我活下去。你们知道吃掉自己弟弟的肉是什么滋味吗?那带着胞衣和脓血的味道,我吐了,可是我还是要吃下去,因为我没有办法在那么狭小的地方修炼,只能靠我母亲留给我的这一点东西,于是,污秽了的,还要吃下去,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呕——”
少挽歌原本听得还感动万分,可是听到后来就终于忍不住,跑到一边吐去了。
采桑冷眼看着少挽歌的模样,微微笑了笑,指着少挽歌的模样,说:“喏,我第一次,就是像她这样吐的,吐完了,就捧起来,吃掉!”
“呕——”
吐完好些了的少挽歌一听这句话,再次吐地只剩下了胆汁儿。
少忘尘的胃里也是一阵翻滚,喉头不经意就有津·液上涌,被他生生咽了下去,水之灵气运转周身,驱散了这恶心感,这才好些。
“那你是如何从青铜巨门下逃出来的?”少忘尘问。
“这就是天不该绝我了,大约在母亲死后一年左右,大地突然崩裂,应该就是巫界彻底崩毁的日子,那时候地动山摇,我以为我也要死了,可是我却好像大风中的一粒尘沙,与青铜巨门,香椤树一同飘摇到了这里。”
“是精灵世界的碎片,也就是我所看见的精灵遗迹?”
“不错。”采桑点了点头:“直到数千年年,这里再一次震动,虽然远远比不上大巫界毁灭,加上精灵世界在这里扎了根,我也就没有挪位置,但是山河土地还是被翻动的一次,有无数的修真者在追杀一个男人,他也进入到了精灵遗迹,他欣喜若狂,便将一块木头埋在了香椤树的树根底下。那木头好似有灵性,从香椤树下蠕动,居然钻入了我父亲的青铜巨门里!直到去年冬至刚过,那木头忽然就发了芽,产生无比强大的力量,将青铜巨门震开,我终于重见天日。不过那青铜巨门在震动过后,就被那小树苗重新关闭了。”
少忘尘听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一切都合得上了!
去年冬至刚过,他的母亲死亡,他听从了休遗的建议从太尉府逃出,来到巫祁山下之时,便是一阵地动山摇,若是按照时间,也许那地动山摇,就是小树苗发芽所产生的巨大的力量导致。而他也则因此阴差阳错修炼了巫术,成了如今明不得暗不得的底牌。
再将时间往前推,那个拿着木头的男人,被无数修真者追杀,在聊城的历史上,唯一能合得上的,就是乾坤子那一件事那一个人,乾坤子将太上府、凌龙都抛下,却唯独带着那块木头,甚至被追杀也要将这木头藏起,大概就是因为知道这木头就是建木之蒂,而那些修真者之所以来追杀乾坤子,而且能引来如此大的动静的,也只有可能是天下第一的建木之蒂!
如果这样说来,那么这一切,就如同是不是巧合的巧合,竟是让后人有如此的戏剧性的变化。想必那乾坤子不会知道,少忘尘今日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若非他将木头埋在香椤树下,建木之蒂就不会吸取精灵世界的木之灵气而成长,也就不会发芽导致地震,让巫祁山发生异变,也不会让少忘尘恰好遇上,成了大巫界最后的延续者。更不必说,如今少忘尘最大的法宝太上府,和最隐蔽的助力凌龙,都是乾坤子所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