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公……您的意思是……老夫人之所以将他们留到今天,是为了……”王玄策此刻心中的震惊,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为了让陛下安心?!”
“你见过老天师么?”窦师纶见王玄策一时难以接受事情真相,突然便引开了话题。
“见过的……”提及老天师,王玄策脸上再度闪过一阵恭敬之色:“老天师的确是一位仁厚长者。”
“那位也不是一直都仁厚……”窦师纶闻言摸了摸鼻子:“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老天师说,让我好好跟着楚王殿下,说我这辈子最大的造化,就是效忠楚王殿下。”王玄策假装没听见窦师纶的前半句吐槽,只是老老实实回答了问题。
“老天师没说别的了?”窦师纶闻言抖了抖胡须,显然王玄策这小子没跟自己说实话。
“老天师说小子跟着楚王殿下,能得天大的造化……能……能拜相封侯那种……”眼见窦公还要追问,王玄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后说出了实话:“但小子对这个……不是很有自信……”
“你是对楚王殿下能开玄武门没自信呢,还是对自己的能力不自信?”窦师纶见状,开启了对王玄策的反复拷打模式:“先前你不是一口一个为楚王殿下甘愿效死么?咋了?这会儿又不把握啦?”
“窦公……我没那个意思……”王玄策闻言连忙摆手:“我都听殿下的……”
“将来若是哪天老夫不在了……”谁知接下来窦师纶却突然身体前倾,给了王玄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记住,你可以有那个意思!”
轰!
王玄策此时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别装了!你小子是什么德性,你老师早就跟老夫说了!”窦师纶见有人想继续装孙子,当即不满道:“咱们楚王殿下学《孙子兵法》都是抱着将敌人当成孙子的心态去学的,你既然心中有大志向,那么为何不将胆气放得足一些呢?!”
“窦公啊……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呀……”王玄策现在都忘不了被这位大佬掐住脖子,差点失去意识的场景:“您该不会又在试探我吧……”
“从前可能会试探,但今日之后,不会了。”窦师纶此时脸上的神情很是郑重:“老夫人当年……是在陛下进家门的前一刻服毒自尽的,这既是她对我们这些家臣的警告,也是她对陛下的警告和控诉——平阳昭公主的死,老夫人放不下,可是楚王殿下的将来,她更放不下……
所以,最后她还是决定如陛下所愿,在那场愈演愈烈的夺嫡之变中,选择帮助陛下……
可是,老夫人又害怕将来有一天,陛下和楚王殿下会因为当年这桩旧事闹到不可开交。
所以,在楚王殿下还不能独当一面的这些年里,李忠文那四个人才能活下来。这既是老夫人悬在李二陛下脖子上的一把剑,同时也是撑在楚王殿下头顶的的一把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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