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轧!杨昊脑子里顿时冒出了这个词,这是两个情报组织的又一次倾轧。上次是张伯中告关索的状,说他发现关索还有部属在丰州三地活动,并暗示关索再不停手,他就要翻脸伤和气了。
“你动手前跟朱七、张伯中他们打个招呼。还有,严华已经是自己人了,过去的事情不准你再去纠缠。别老想着拆台!”
后半句话说的关索颇为不快,若隔往日他必然要出言反驳,至少也要为自己辩解一下,但这次他忍了,忍的不痛快,也极不自然。
西角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凌彤、李通、庄云清、鱼重四个人联袂而来。正在院中浇花的书办丢了喷壶飞奔进来禀报。四人这么早,又是联袂而来,确乎少见,待看到关索红着脸站在桌案前。
凌彤笑道:“我们来没打搅关将军汇报吧?”
情报室是参谋司的下属机构,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看到自己名义上的下属一大早越级跑来汇报,凌彤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嘴。
“没有,事已经说完了,正要去您那汇报呢。”关索用根软钉子顶了凌彤一下。
凌彤自讨了个没趣,脸皮腾地就红了。
鱼重憨笑着推开了凌彤,结束了两个人的这场交锋。
书办已经把会议室里的长条形会议桌收拾了出来,会议室、长条形会议桌、皮扶椅都是杨昊让安排的,方便长时间议事时使用,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那种长着四只脚的皮扶椅,但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开会时间超过一个时辰,这种既能坐又能靠的皮扶椅的确很舒服。
凌彤在巨幅地图对面的皮扶椅上坐下来,开门见山地说:“我就直说了,晓风营刚刚送来军报,巨石堡以西地区发现天狼军大批人马在运动,初步判断至少有三个千人队,这两天派出大批侦骑赴林中部旧地勘察地形,似乎有南下的意图。”
一路紧走过来,凌彤禁不住有些微喘,说完这些话他便端起茶碗喝了口茶,随即就叫了起来:“好苦,好苦,好苦的茶。”他一边吐茶叶,一边回头责问内书房书办:“茶叶不要钱怎么着?成把往里放啊。这,这,这是什么茶?叶子还是整的,这真是茶吗?”
书办名叫穆兰青,是武备学堂荐来的实习生,机敏干练,只是不太爱说话,他刚替杨昊把茶泡好,被凌彤这劈头一喝,顿时面红耳赤,半天才嗫嚅道:“回将军,这的确是茶,南方产的舒州茶。大帅不喜欢喝煎茶,就喜欢喝泡茶,我,我放习惯了,一时就……我给您换一杯吧。”
穆兰青伸手来取茶碗,凌彤双臂护着茶碗,盯着他说:“我让你换了吗?大帅喝得,我就喝不得?”他又喝了一口,苦的受不了,到底还是把茶碗给了穆兰青。
众人哈哈一笑,气氛融洽起来。穆兰青趁机跑出去煎茶去了。
杨昊也不解释自己为何独爱这种看似古怪的“泡茶”,他紧缩的眉头也并没有因为众人这一笑而稍解。凌彤的话从侧面证实了关索提供的情报是真实可信的。按照西宁军的军制,各个营都设有一个侦察大队,负责侦察警戒战场周边情况。非战状态下侦察警戒范围是防区以外三十里,战时则扩展到八十里。
战术侦察虽然视角小,但真实直接,与情报室的战略侦察一结合,杨昊的脑海里立刻就勾勒出整个阴山西北的敌我态势。
“小齐金是铁了心要回来报仇了。”这是杨昊的结论,也是会议室里所有的人的结论。战争的阴云突然就笼罩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你好好准备一下,把回鹘的政军、经济、民生、风俗和对外关系,这些情况好好梳理一遍,送各司审阅后,编印成册,发全军哨长以上军官学习。如果这场仗免不了要打,我们只能早做准备。”
杨昊对关索说的这番话让会议室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我们会商了一个备战方案,请大帅阅示。”凌彤拿出随身携带的棕色牛皮包,取出了一份迎敌备战方案。
杨昊大略地翻看了一下,扭头对垂手守在门口的穆兰青说:“叫黄奕凉来。再告诉外面,除非洛阳的吴先生来,其他人我一概不见。”穆兰青应声是,小跑出去。
杨昊问李通:“跟曲泽部商议买马的事定下来了吗?”
李通道:“他们特使初来时,声称可以全权做主,我们就一直跟他谈,事情已经敲定了,特使却突然改口说他做不了主,得要他们可汗阿斯尔密点头才能签约。现在只能等着。”
杨昊吃了一惊,说道:“我记得年初是他们主动找上门来的,又是请吃饭,又是送礼,为何突然变卦了呢,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文章?”
李通想了想,回答道:“即使不买他们的马,咱们的马也够用了,要说有古怪,咱们又不求他,他又能耍出什么花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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