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夸赞,而是讥讽,是背后捅刀子。他们……”
王勃一番话说完,王福畴愣住了。
“竟然如此吗?”
他苦笑道:“老夫一直觉着你的性子太过得意,轻视人,蔑视人,容易得罪人。可总想着你有才,上官好歹能看到些……如今看来,你的性子在官场……”
“先生说我入官场便是渡劫。”王勃说道。
“渡劫?”王福畴觉得这话说过了些。
“是。”王勃说道:“先生说我若是进了宦途,自己倒霉也就罢了,可官场讲求的是连带,我若是倒霉了,还会带累家人。”
至于贾平安,王勃还带累不了他。
王福畴怅然,“老夫去贾家问问。”
他随即去了贾家。
贾平安仿佛早就知晓他会来,茶水都准备好了。
“子安的性子改不了。”贾平安说道:“你作为他的父亲应当知晓。”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王福畴笑的苦涩。
“他若是出仕,定然会被人嫉恨,你也算是宦海老将,该知晓那些官吏有无数种法子来整治人。”
王福畴点头,“老夫早些年也没少被人整治。”
原来是家传吗?
“你的性子只是不善于钻营,而子安却是会把所有人都得罪个遍,这等性子进了官场,你觉着会如何?”
王福畴说道:“三郎说听到了那些同僚抨击他的话,恍然大悟。他性子高傲,竟然被如此抨击,心中只怕难受之极……”
一个誉儿癖的人突然被告知你儿子以后没办法出人头地了,那种打击让王福畴看着苍老了不少。
“是我安排的。”
王福畴愕然抬头,“国公这是为何?”
“我请了窦公出手,窦公安排了一个小吏请了子安的上官和同僚喝酒,席间小吏引了一下,众人纷纷抨击子安……”
“我这是想让他死心。”
顺带救救你,否则你得去交趾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官。
王福畴问道:“子安真不适合官场?”
贾平安点头,“他一辈子都不适合官场!”
这人出仕就是渡劫,后来的都督阎公和他的女婿就挨了一记天雷,成全了王勃的名声。
滕王阁序固然流芳千古,可代价是天下人都知晓王勃此人狂傲无礼……人阎公想为女婿扬名,你就算是有才就不能憋一下?非得要当场装逼打脸!
王勃就是不能憋的性子,发现装比的机会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多谢国公。”
王福畴不是那等不知好歹的人,他知晓贾平安为了儿子的前程花费的心力。
“你对此有何打算?”贾平安问道。
王福畴茫然,“三郎上次说想去教书。”
“这是我的建议。”
贾平安说道:“在算学中以学问为大,谁的学问大谁就得意,正适合子安这等性子。文中子的孙儿继承他的学问,我以为这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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