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蔓却始终无法因这男女情事将手太阴针掷出伤人,半晌一只手终于垂下,脸上已是挂了泪珠,哽咽道:“弟弟,姐姐对不起你,那日我已经看到了万姑娘,却未跟你说明,以致……以致……我并不知道你对她……”
林剑澜恍惚抬眼望去,见唐慕说的虽然痛快,嘴角挂笑,眼却聚着浓浓哀色,又见陆蔓站在自己面前,肩膀不停耸动,方缓缓走了过去,将陆蔓身扳了过来,柔声道:“蔓姐姐,我对不起你。”
陆蔓茫然抬起泪眼,听他道:“我为何总是心这样猜疑误解蔓姐姐,你那日看到阿秀在帘后神情有异,我却疑心你和唐长老早有结识,却独独瞒着我一个人,这念头每当看到你或者他是便会从心钻了出来,让我十分难受,原来只是我自己瞎想,又让你受了委屈。蔓姐姐,你几次对我欲言又止,便是要对我说这件事么?其实你不必自责。”说罢直直看着唐慕,眼神虽然悲伤却明亮逼人,道:“那日长廊,随侍的宫女先是说了一个‘王’字,才改口叫‘夫人’,可见那时万秀早已成了你的王妃,我不知你娶她有什么目的,只是莫要以此来挑拨我与蔓姐姐,也莫要存着什么利用阿秀的心思。阿秀生性柔弱,并不会与人争些什么,更不会拈酸吃醋卷入后宫风波,她是个好姑娘,你既然娶了她,便好好照顾珍爱她,否则,我不饶你。”
唐慕虽想反驳,看着林剑澜态度绝决,却说不出话来,和他初次相识似乎犹在眼前,那时的少年似并未有如今这样宽的肩,修长的个,只是眼神却是一直未曾变过。此刻见他轻轻揽过陆蔓身躯,扶着仍在啜泣的陆蔓离去,只得低低叹了口气,又望了望天上那一弯寂寞的月,道:“你怎知道我不会一辈对得住你?”却还是垂下头来,又按了按太阳穴,苦笑着摇摇头回房而去。
陆蔓此刻斜躺在床上,手捧着一盏热茶,眼帘低垂,凝视着下方的一团雾气,抽了抽鼻道:“弟弟,你真的对万姑娘……”
林剑澜正弯腰将被拉在陆蔓身上,闻言回头笑了一下,道:“要不我还能怎样,有些话我只在蔓姐姐面前说,万秀还活着最好不过,我已经别无所求了,况且我自己还有一堆未了之事,怎样照顾她,或许呆在临淄王身边,对她来说才是最好。”
将被掩好,林剑澜转身欲走,却听陆蔓道:“弟弟,你觉得……唐慕为人怎样?”
林剑澜已开了门,听了这问话,又将门关好,回头望去,见陆蔓臻首低垂,青丝散乱披在柳肩上,珠圆玉润的腕轻轻扶着茶杯,红唇正贴着那杯沿,却不喝水,只是用贝齿轻轻咬着,这模样却于往日有些不同,有些娇俏可人,又有些柔弱无助,暗道:“临淄王将话说到那个份上,情意已经溢于言表,蔓姐姐哪会不知,虽然与他斗嘴说他不是那个能一辈对得住自己的人,然而毕竟是气话,临淄王俊朗不凡,身份显赫,岂会一点都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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