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后的日子里,煦帝依然天天迷恋文妃。午膳后,共同欣赏着青青碧碧的园中景物,文妃止不住问道:“煦哥哥,你说‘岁寒三友’是什么?”
赵煦大为惊诧,奇怪地说:“傻妃,你装什么糊涂?自然是‘松竹梅’。”
文妃不置可否地纠正道:“这也太单调了,简直漠视我生机勃勃的大自然大世界,遍览我大宋物华,除了苍松,还有翠柏,‘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大雪倾覆之下的麦苗,依然青葱,随时不忘生长,此为远观;圣上,您再往头顶上看,小叶榕在最冷的天气里,不断簇生出玉蝶似的嫩绿新叶,畏惧严寒么?此为仰视;再看这御花园中的各色蔬菜,花果集于一身的卷心菜,中空外圆的小葱,大花蕾似的圆白菜,一碧如染的小白菜大青菜,在底下悄然壮大的白萝卜,它们,有时候躲在浓雾中生长,有时待到严霜融化,一路高歌猛进,从不退缩,一直长着,一直绿着。因此,臣妾斗胆概括为‘松竹梅柏榕菜’,此乃‘岁寒六友’。”
看着文妃如此淡定,赵煦陷入深深的感动与震撼的温情,赞叹道:“好个经常颠覆传统离经叛道,不断创新,独具慧眼且真正走进生活的文妃,朕如果不喜欢,那才叫一代昏君哪!”
“圣上过誉,文妃愧不敢当。但是,不能辜负我大宋丰富多彩不胜枚举的物华,尤其,不能辜负了生长的力量。”
一会儿,文妃觉得老是在御花园中漫步,实在无趣,提议改换一个地方,赵煦欣然同意。
文妃传来内监总管,速速到集市上买来几套百姓服饰,换上。
文妃想一想,忙说:“糟了,这落差太大了,应该乔装成官员嘛。”
赵煦高兴地说:“既穿之,则安之。朕姑且也当一回草民吧。”
文妃笑嘻嘻地赞同道:“草民,我觉得好听,又亲切又大气,体现了历朝历代的老百姓不怕任何挫折的顽强生命力。每一个人,如果皆能活得像一株草,多好,不需要人们浇水施肥,修枝剪叶,反而神来之笔一般地为人们无私地献上一捧醉人的碧绿。”
“爱妃此言甚是,朕深有同感,如是这样,朕的万里江山,何愁不易治理。”
“咱两棵‘草民’就深深的融进大京都吧,让别的妃子去找吧。”文妃俏皮地拉着煦帝就走。
看着千奇百怪的亭台楼阁与桥梁河堤,赵煦赞叹道:“没想到朕大宋的能工巧匠多得如仙人下凡,似乎呆板的建筑物已成了有生命力的了。”
文妃仔细一看,可不是吗,虹桥,有的弯成长虹,架在河面上;有的长成恐龙的样子,好像在饮水呢;有的刻板成高低起伏的几何形状,像刀劈斧砍过似的。
河堤呢,有的圆润成硕大无朋的荷叶边缘,有的逶迤成游弋轻灵的曼妙龙蛇。
来到一处草坪前。帝妃二人坐下来休息。
“爱妃,快来看,这个汉子可举起千斤铜锁,可谓轻而易举,你行吗?女侠。”
文妃想了一下,本想说:“圣上,您可是万民之表率,父仪天下,圣上不举,民女岂敢一试?”觉得对于体弱多病的皇帝来说,实在忤逆不仁。
撒娇道:“哎呀,皇上,清妹我这样劳累的话,绝对有害于我这身子骨,您,忍心让公主殿下早日来到人间呀,我虽说能举起这千斤的家伙,可也要顾及皇室的血脉绵延哪,不能因为举了千斤而害了‘万金’。”
“哈哈哈,民间管女儿叫千金,皇室女儿,被爱妃唤作‘万金’,朕实在喜欢呢。不过,民间如果再一同叫‘万金’的话,朕也欢喜,常言道‘与民同乐’,朕也要叫他们‘与朕同乐’。可乎?”
“为何不可?明日,我就要昭告天下,称颂大慈大仁的煦帝如何如何……”帝妃二人同时笑了。
来到枪弩弩弩店,文妃立即问要否进去,赵煦阻止道:“不了,想到这些可怕的冷兵器把对手人马射得血肉横飞人仰马翻之惨状,朕与爱妃于心何忍。”
文妃直夸道:“宰相肚里能撑船,那圣上呢,皇帝胸膛盛天下,仁之君,换取仁之国。”
“爱妃,你去试试汴绣吧。”赵煦提议。
“圣上,您别笑话我了,那绣花针太秀气了,我这女侠可使不上力气,再说,臣妾是个心灵手笨之徒。”
“呵呵,首次听说‘心灵手笨’,好像是‘心灵手巧’吧。”
“我想,全大宋的女子都心灵手巧的话,那也十分乏味吧。”
远处传来一阵悦耳的编钟组乐,好像还有古筝,葫芦丝在一起伴奏,赵煦架不住一阵难以克服的睡意,他们来到一颗苍松下,倒在文妃怀里睡着了,文妃遏制住“瞌睡虫”,保护圣驾安然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