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们小姐累了,我要照顾她。你只管专心驾车便是。”灵儿知道“江湖之险”。
“谢谢公子,我们下车了。”
“姐姐,你这么爱古诗,诗歌能卖成钱吗?”灵儿提了一个含金量高的问题。
“怎么不能?诗歌不仅能悦‘心’,还能悦‘口袋呢’。”清清幽默地答着。
“此话怎讲?”灵儿不耻下问。
“话说东京有一秀才卖诗,有人想买一首,出题目曰‘浪花’,且要求以‘红’字为韵,秀才脱口而出:‘一江秋水浸寒空,渔笛无端弄晚风。万里波心谁折得?夕阳影里碎残红。’如此才思,自然赢得好买主,买卖做成。”
“出口成诗,才思好敏捷!”灵儿失声夸道。
“刘希夷是个富有的人,不差钱,因此他的诗不外卖。可是舅舅宋之问看好了他那首《代悲白头翁》,‘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舅舅说,‘我就看好这两句了,求求你卖给我吧。’刘希夷不是个小气的人,回敬道‘别的,舅舅可以随便拿去,只是这两句吟了多少年的诗,才吟出的佳句?我怎么肯卖给别人?’
“无论宋之问使出怎样的招数软磨硬泡,无论给他多少钱,那两句诗,刘希夷就是不放手。不卖,就绑架他,直到他签字画押,卖了此诗为止——有人给宋之问出主意。可这刘希夷偏是个倔强的汉子,舅舅绑架了他,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嘴里一迭声地拒绝:“不卖,不卖,打死我也不卖。”宋之问这个恨呀,用土袋子狠狠地闷住他的口鼻,歇斯底里地问他:‘你到底卖不卖?只要你点一下头,就放你一条生路。’刘希夷至死都没答应,他用生命捍卫了属于自己的诗句。”
“好个有骨气的诗人,既财大气粗,还艺高人胆大呢。”灵儿中肯地评论。
“还有更绝的呢!通常的情况是:你不卖,我就偷。唐朝诗人杨衡是个才子,他的诗很受追捧。表弟总是死乞白赖求割让,他不允,表弟便做‘偷儿’。诗句来了,杨衡认真推敲,把那些精致的文字一一落实到纸上。杨衡吟诗吟得投入,表弟偷诗偷得执着。诗句刚刚落定,表弟已顺手牵羊。因此,在表弟的诗歌里,总是由表哥的诗句来点睛。杨衡生气,有一天他扬声问表弟:‘一一鹤声飞上天’安在否?’表弟小心答道:‘知兄最爱此句,不敢奉偷。’虽是一笔未成的买卖,倒也是诗坛的一大佳话。”
“看来,诗人的命都比较好,有的获的名显赫,有的赚的利丰厚,有的幸运儿名利兼收。”
“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诗人们也许都知道自己是君子,是诗命。既然知道自己有诗才,诗人们用心作诗,尽心推敲,为人类留下了许多千古传诵的不朽诗篇。”清清若有所思地讲着。
“怪不得我的父老乡亲们也说:什么虫儿蛀食什么树木,这两者的意思一样嘛。”
“对,灵儿真会融会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