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听了这句话.忙问道:“小人在营中.为何不曾见过这人的面.”
张医士道:“他是张管营小夫人的同胞兄弟.单讳个元字儿.那庞夫人是张管营最宠爱的了.那庞大郎好赌钱.平日里单单靠着使枪棒赚个小钱.多亏了这个姐姐.常照顾他.才勉强过活.”
王庆听了这一段话.九分猜着是前日在柏树下打了的那个卖艺的就一定是庞元了.难怪这张世开寻罪过來给穿小鞋.王庆心里有了数.上了药后别过张医士.回到营中.暗地里与管营的一个亲随小厮联系上.买酒买肉的请他.慢慢的密问庞元详细.那小厮说的话.与前面张医士是一模一样.此外还有两句备细的话.说道:“王大哥.我也实不相瞒了.那庞元前日在邙东镇上.被你打坏了.常在管营相公面前恨你.营管这才几番故意刁难你.唉.死罪好免.活罪难逃.那些军棍.只恐是不能免哩.”
当下.王庆听得那小斯里里外外说的一清二楚.默不作声.回到单身里.叹口气道:“不怕官.只怕管.前日偶尔失口.说了那大话.赢了他棒.却不知是此处管营小老婆的兄弟.他若是要寻仇.这般折腾下去.就算是不被打死.也咽不下这口气.先前是怕连累龚端兄弟.若是惹得老子急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先逃了投军去.”心里想到这里.便悄悄地到街坊.买了一把解手尖刀.藏在身边.以防不测.如此又过了十数日.幸得管营不來呼唤.棒疮也觉好了些.
一日.张管营又叫他买两疋缎子.王庆虽然心里记恨.但是却也不敢公然抗命.心里很不耐烦地到市中买了绸缎回营.
张管营正坐在点视厅上.王庆上前來回话.张世开大概看了一眼.嫌那缎子颜色不好.尺头又短.花样又是旧的.当下指着把王庆大骂道:“大胆的奴才.你是个囚徒.本该差你挑水搬石.或锁在大链子上.今日差遣买些府里的事物.已经是十分眷顾你.你却这般做事.想糊弄谁.”
“大人息怒.若是买上好的绸缎.也行.只是.小人这里的银两都用的尽了.大人又不曾支与过.”王庆说道.
“怎么.沒有给你账本么.沒有让你先记账么.噢.你自己耍懒.倒是來诬我贪你的钱财了.”张管营见王庆学会顶嘴了.当下大怒.拿起桌上的镇纸下來照着王庆的脑门就打.喝道:“还敢放肆了.放肆.放肆.叫你放肆.沒钱是吧.你不是有个胸甲么.都是贼赃.今日就给你缴了充公.”
那张管营盛怒之下.下手极重.这劈头盖脸的几下.将王庆已经打得恼怒.方才一说要将王庆的那胸甲收缴了充公.这一腔热血顿时冲上王庆的脑门來.胸甲虽然不是传家之宝.但是却救过他的命.在王庆心里视为珍宝.王庆见张管营要夺.一时间.无明业火三千丈.顿时抽出那把贴身的解手尖刀來.照着张管营的门面就是一刀.将脖颈划开一大道口子.血如泉涌.
王庆不解恨.当下一不做二不休.照后心上又刺一刀.张管营扑通一声倒下去撞翻了旁边的案几.鲜血就此铺了一地.算是彻底结果了性命.而那庞元正在姐姐房中酒.听得外面响动.觉得有些不对头.着着急急点灯不迭.从后面急跑出來看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