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停下了颂经,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缓缓的转过了身来。
果然如石韦猜想的那想,眼前这妇人,正是辽国皇后萧绰。
尽管石韦早有准备,但当他真的再次看到萧绰那绝美的脸时,心头还是忍不住怦然一动。
萧绰直视着他,微笑道:“石御医,我们又见面了。”
石韦按定心神,拱手从容道:“下官石韦见过娘娘,一别数月,不知娘娘的病可痊愈了吗?”
石韦提到的,正是萧绰那血乳自溢之症。
“多亏石御你的妙手良方,本后的病业已痊愈。”萧绰谈吐之时,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让人难以揣测出她的心思。
“那下官就恭喜娘娘了,下官原以为娘娘不远千里的把下官请来,乃是为了给娘娘复诊,而今既是娘娘病已痊愈,不知何时能让下官归国。”
石韦顺势便提出了归国之请。
耶律思云立时就急了,忙道:“谁说娘娘是把你请来复诊的了,你——”
耶律思云欲待再言,却给萧绰摆手打住。
萧绰向她宽慰道:“思云,你莫要心急,你想的那件事,我自有主张,你先出去吧,让我单独和石御医说几句话。”
耶律思云瞪了石韦几眼,这才退往了佛堂外。
殿门关上,诺大的佛堂之中,只余下了她二人。
与这辽国第一夫人单独相处,石韦隐然能感觉到种压迫感在悄然弥漫。
“石御医,你宋国为何不遵所约,公然吞并汉国,实在太不将我大辽国放在眼里。”萧绰的口气忽然间凝重起来。
石韦原以为她会劝说自己,答应与耶律思云的亲事,不料却反被质问起两国之事来。
她是想吓唬我吗?
石韦毫无所惧,只淡淡道:“娘娘的问题,下官当初出使之时,就早已给过答案,娘娘又何需再问。”
萧绰花容一怒,厉声道:“我大辽百万雄兵云集南京,本后一挥手间,铁骑南下,便可轻易将河北荡平,难道你宋国就不怕吗?”
好大的口气。
石韦正视着萧绰那肃厉的花容,淡淡道:“贵国的铁骑凶猛,我大宋的控弦之士也不是吃素的,娘娘若真有这个胆量,尽管发兵南下便是,下官倒正好闲得无聊,想要看看这场热闹呢。”
石韦一点都没给萧绰面子,用戏谑似的言辞,将萧绰的那一番威胁言语,轻轻松松的便顶了回去。
纵游花丛的石韦,最懂女人之心,似萧绰这样可以一手遮天的女强人,卑躬屈膝或是畏惧讨好,只会令她轻视。
这种习惯了别人唯唯诺诺的女人,你对越是不怕她,越是敢顶撞她,她反而就越对你另眼相看。
说好听点,这要图个新鲜,说难听点,这就叫做贱。
人姓本贱,即使是位高权重的萧绰也不例外,石韦对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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