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似来到行在秘书处,谭世绩和宇文虚中禀告处理好的事情。
“陛下,给予礼部的谕札已经发出,只是臣觉得,如此举动,会不会激怒辽主?”谭世绩小心地问道。
赵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宇文虚中,也看到了疑惑。
坐下来后,赵似挥挥手示意,让两人也坐下。
“彦直、叔通看来都有此疑惑,朕就跟你们好好沟通一番。”
赵似对于心腹亲信,许多事情不喜欢藏着掖着玩神秘感,好增加威严。很多事情需要这些心腹亲信去执行,他们又不是你肚子的蛔虫,能把你的真实用意揣摩通透。
而且长此以往,这些人的心思都花在揣摩圣意上,如何更好更快地执行决策,反倒不重要了。
所以,赵似宁可开诚布公,把自己的意图讲清楚,让心腹亲信把全部心思都花在执行上。
“朕巡视河东河北三军以及宋辽边境,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河北河东诸军,尤其是由这两地禁军整编过来的将士,有一种恐辽症。”
“恐辽症?”谭世绩和宇文虚中对视一眼,“臣等不是很明白,还请陛下解惑。”
“河东河北诸军各州县军民,受灭夏鼓舞,不再谈辽色变,但是对于应对辽军,从心底来说,毫无信心。他们很多人认为,辽强宋弱,辽攻宋守,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其实是数十上百年来,对辽国畏惧生成的恐辽症。”
听了赵似的话,谭世绩和宇文虚中陷入了沉思。
“陛下所言极是。我朝两大外患,北辽西夏,自太宗皇帝以来,战事是胜少负多。只是我朝西军与西夏连连血战,畏惧早就被血海深仇给掩盖住了,使得西北军民敢与西夏死战。北辽不同,自高粱河、澶渊之后,我**民再无与辽人大战的机会。可是失败却自此刻在军民的心里。”
谭世绩也明白宇文虚中话里的意思,接言道。
“是啊,我军在高粱河、澶渊与辽军相争不利的事情,经过数代口口相传,早就刻在河东河北军民的骨子里。正如陛下所言,对辽人非常不自信,骨子有一种恐辽症。陛下,你想借着这次会猎的机会,挫一挫辽人的锐气,唤起河东河北军民的勇气?”
“勇气这棵大树,是需要胜利来浇灌的。我军在漠北大胜,意义非凡。”
听到这里,谭世绩和宇文虚中连连点头。
漠北大胜,意味着宋国在辽国的侧翼—漠北,掌控了上百万部众,拥有了数十万控弦之士,从西边包围了辽国,并且完全占据着战略主动性。
从上京道、东京道打南京道和西京道,可比从南京道、西京道打河东河北容易多了。何况辽国把河东河北打烂,宋国还有中原、江淮、西北、江南等大片土地;但是宋军把南京道和西京道打穿了,辽国君臣只有跳海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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