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因白登之围,三代卧薪尝胆,休养生息,厉兵秣马,终在汉武之世大败匈奴,夺取河西,一雪前耻!”
“唐受渭水之辱,唐太宗励精图治,允许军士在显德殿内习武,短短四年后,就生擒颉利可汗,此后令四夷臣服,得享天可汗之威名!”
“我宋亦不甘人后,太祖太宗为恢复幽燕,完我金瓯,一直全力北伐,先帝亦御驾亲征,与辽主会猎中原,毙其主帅,挫其兵锋,只因彼时契丹势大,而我朝立国未久,彼强我弱,才不得不定下盟约……”
“我汉家王朝对夷狄忍辱负重,从来只为报仇雪恨,如今燕云未复,西夏又叛,辽更窃据中原正统,堂而皇之地以中国自居,岂能容忍!”
朗朗之声,在书房内回荡。
相比起儿子语气里的激昂亢奋,吕夷简的眼神里仅仅闪过些许感慨,脸上则始终平静,最终予以反问:“你拿澶渊之盟与白登之围、渭水之辱相比,是指先帝被迫受了城下之盟么?”
吕公孺一滞:“这……不!不是!”
“既非城下之盟,那就是两国太平和好,与民生息的举措,为何要与白登之围、渭水之辱相提并论呢?”
吕夷简一句话就将儿子的豪言壮语堵死,末了淡淡地评价道:“此言或许可以打动官家,却打动不了太后和两府宰执,这点小聪明,休要卖弄了!”
吕公孺终究年纪小,脸上已是难掩失望:“爹爹!孩儿不是要卖弄小聪明,辽人屯于雁门关外,又是他们犯界挑衅,我朝边军却连还手都不敢,此后边地再无安宁之日啊!”
吕夷简沉默。
他当然清楚,辽国的气焰一旦嚣张起来,大举南下入侵或许还不至于,但时常侵边骚扰,是完全会发生的事情,到时候河北雄州、河东代州两地的百姓首当其冲,势必苦不堪言。
但以全局的角度考虑,如果仅仅是这样,代价还是能够承受的。
宋廷如今的目标在西北,希望灭掉党项李氏政权,重夺河西之地,不愿意与辽决裂,面临双线开战的巨大压力。
如果辽国只是骚扰边境,用以出气,那么对于宋廷反倒是件好事,大不了等待西北局势定下,再作反击便是。
只不过根据奏劄中,狄进提出的观念,一旦对夏战略取得进展,那么辽西的三万铁骑势必会入河西,以讨伐夏州的名义,对宋进行钳制。
到那个时候,才是两难的局面!
此时吕公孺也冷静下来,知道单用边境民生,打动不了朝堂上的群臣,还是要从辽国入手:“师父说过,辽国的军威兵锋远不如往昔,此次边地交锋,既非全面冲突,不是正好可以加以印证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