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包袱里取出一裹针囊,拈起一枚银针,擦拭干净后,探入死者许冲的口中,再将嘴轻轻合上。
片刻之后,道全将银针取出,就见银针已经明显变黑,再取来皂角水,倒入小碗里,把银针放入水中揩洗,针上的黑色却无法洗掉,才出示给众人观看。
围观者见他如此细致,已是纷纷点头:“此人果然是死于中毒!”“没错了,银针这么快就变黑,好烈的毒性!”
狄进则对着吕公孺道:“这就是银器探喉法,一种最为普遍的验毒方式,操作简单,只是有时会出现错漏。”
吕公孺好奇地道:“何时会错呢?”
狄进道:“《诸病源候论》有载,银器可验金药、菌药、蓝药、不强药和焦铜药,常见的毒药,如砒霜都是金药,银器接触便会变黑,可有些剧毒并不归属于这五类毒,是以银器并不会变色……还有一种可能,有些凶手知晓仵作会普遍使用银器探喉法,在杀人之后,往死者喉咙里灌入毒药,伪造服毒自尽的假象,这个时候只用银器探喉,器物自然变色,便会得出死者是中毒身亡的结果,由此铸成错案……”
“原来是这么回事!”吕公孺大开眼界:“那三元哥哥,遇到这类情况,又该怎么验尸呢?”
“我在并州见过一位吏员,介绍过另一种办法,叫糯米验毒法。”
狄进微笑:“那个法子在此处不太好实施,你如果想要了解,我可以说给你听,增长见闻,要知即便是人人避之不及的仵作,都是大有学问的!”
“好呀!好呀!”
吕公弼听不下去了,瞧着弟弟的模样,竟在短短几日间对刑名产生了浓重的兴致,赶忙上前:“狄三元……”
“宝臣来得正好!”
狄进的称呼转为亲近的表字,好似长辈看到了亲近的子侄:“此案的死者许冲已经验出中毒之状,虽然不能完全排除服毒自尽,但谋杀的可能性极高,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吕公弼抿了抿嘴:“仕林兄,我如今的担忧,是因此案耽搁了行程,延了去兖州上任的时间……”
“知州事关一地百姓,确实不可耽搁,但人命关天,亦不可疏忽!”狄进给出提议:“吕相公先行一步,我可以慢行一步,先将此案处理完毕,再赶上车队!”
如果死的是一个无关之人,吕公弼还真的觉得对方被案子绊住脚步不错,可如今事关吕家,哪怕死者只是幕僚,但谁知道会牵扯出什么事,吕公弼万万不敢让能压得住对方的父亲离开,独留下这位毫无顾虑地详查,赶忙道:“兖州百姓正苦盼仕林兄这位三元赴任,造福一方呢,此事还是交给地方衙门吧!”
狄进道:“尸体交予地方衙门,车队的相关人员留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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