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被打发出去守陵的女子都容不下,这个蠢出生天的劣物,不知死活也就罢了,还害了自己!
“呵!老身这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刘娥心里翻江倒海,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对于俞司饰来说,越梳则越是发慌,这位圣人直坐着,目光落在面前镜中,淡淡地凝视着自己,也不知是舒服还是不舒服。
她也不是第一次给人梳头,总能从对方的表情里得知反馈,改变手法,没想到根本难以窥知面前之人的半点心思,起初还直愣愣地盯着,后面猛地醒悟,吓得赶忙垂下头去,将视线聚集在发丝上。
直至头发梳好,刘娥才淡然道:“下去吧!”
俞司饰忐忑不安地走了出去,背后都湿透了,也不知是一路上跑的,还是梳头吓的。
刘娥虽然不适应,但也觉得这位的导引术是有些效用的,经过刚刚的梳头,思绪似乎愈发清明了起来,知道现在的局面,杨太妃出面也无用,开口问道:“李顺容安置好了吗?”
宫妇上前,小心翼翼地道:“官家亲自安置的,已在福宁殿住下了。”
虽然那位是官家的亲生母亲,但这般所为也过于明显,宫妇觉得,太后会很不高兴。
然而刘娥面容如常,不仅没有半点吃味,反倒即刻下令:“福宁殿的一应用度,按照老身的仪制来置办,有半点怠慢的宫人,一律严加责罚!”
宫妇愕然,却又赶忙应下:“是!”
刘娥道:“去将阎文应唤来。”
入内内侍省副都知阎文应,很快迈着小碎步,走入殿内:“老奴拜见圣人!”
刘娥直接问道:“人寻到了么?”
阎文应的声调微扬:“托圣人的宏福,人已寻到!”
刘娥扫了一眼他眉宇间的疲态,知道自己交托下去任务后,此人恐怕日夜不停地办理,点了点头:“如何?”
阎文应知道这不是关心自己,而是问寻找到的那个人过的如何,却不太好回答,因为不知道圣人是希望这个人过得惨一些呢,还是好一些呢,眼珠转了转,干脆如实地道:“此人姓李,名用和,正在京师,以凿纸钱为业。”
刘娥目光微凝:“李用和……凿纸钱……”
在古代,但凡与丧葬搭上关系的,基本都是卑贱的职业,仵作是其一,凿纸钱也是为世人所鄙的贱业。
而此番所要寻找的李用和不是别人,正是李顺容的亲弟弟。
没办法,对于刘娥来说,荣婆婆与江德明合谋要谋害官家生母,已经是一个足以致命的巨大打击,好死不死的,李顺容还在这个关头回宫了。
实际上,当生母的事情瞒不住后,刘娥就知道,李顺容迟早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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