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尽管是做好了让位的准备,赵构仍旧不喜欢被手下牵着鼻子走路。
“枢密,准备何时动身?”
“即刻赴任,与你们一一道别。”
“为何走的如此匆忙?”
“也好去催催后方的军兵和物资。”
杨椿站起来离开,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轻声道,“陈相公让我转告临波,将来回临安,得空时候,去朱相那里盘桓一下。”
这么一句话,很有意思。
首先,杨椿和陈相公的联系极为紧密,也就是说,东西两府是一条线上之人。
然而陈康伯却让他去找朱倬,那么看起来,起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首相。
同时也说明,现在朱相对梁范恐怕多少有些意见。
梁范心里一凛,点点头,答应下来。
不一会儿功夫钱四和曹珍来了。
梁范把事情与他二人说了一回,钱四还好,毕竟他从家里得了风声,可曹珍就有些意外。
“陈相公兼着枢密院之事,倒也无妨,如今正是用兵时,临阵换人,未免不妥,而且,还是在我军有利形势下。”
“倒也不算坏事,首相兼枢密,原本就非惯例。再者说,杨枢密也算是知兵之人,总比其他人强。在一个,是担心朝中只有一个声音吧。”
杨椿已经离开军营,临走之前,他告诉梁范,他希望下一次见面,就是在汴京的城门。
梁范想了想,便让钱四统计统计火药和炮弹的数量,确认能够支撑攻打到汴京。
毕竟,虽然金人自己打的火热,但是并非全是草包,明眼人还是有的。单看汴京防御的增强,就知道乞石烈克宁做的准备有多充分。
布置完几件事情后,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梁范巡视一遍军营,便与钱四说了声,直奔衙门而去,那里,是虞允文的临时驻所。
杨椿的离去,打乱了他们之前的计划,眼下,需要好生的谋划一番,下一步应该如何进行。
华灯初上,郾城一片萧条。
只看见一些辅兵在街上巡逻,一个个面色轻松,好似在后方安乐的环境一般。
梁范遇到盛新,不过只是点点头,交换了几句话。
盛新的部曲最近开始补充火药弹,作为一线参战队伍,他们又是眼睁睁的见识火药弹威力,几次争取,总算是得到授权。
眼下正在由武卫军帮着训练。
钱四很忙,不但要帮忙训练火药弹操作之法,还要修缮火炮。
看见梁范,他也只是点点头,招呼了一声,顺便告诉梁范,“不必担心,这些兵丁学的很快,可比教授武卫军时候轻松。“
“你这不是废话,武卫军都是三四十岁老军户,其他军卒三十岁还算年纪大,年轻人学东西,怎么能使中年人可比。”
梁范再三思索,“依你看,火炮若是交给他们,可行?”
“不行,这可是真不行,不是我藏着不放,但是你说的那些算学基础,都要多久。更不要说计算角度的方法,这在前线,根本不可行。”
梁范犹豫了一下后,“好吧,你说的很有道理,由你决定。”
钱四顿一小会,“咱们悄悄领兵先来郾城,再去许州,可会被朝廷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