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义问是个清官,但很难说是好官,清正廉明不假,可惜他胆子太小。
秦桧在时不敢和其刚正面,也就汤思退比较面瓜,所以和汤相公不止争执过两三次。
当然,最要命之事,还是未来采石矶大战表现出来的瓜怂,和虞允文形成极为强烈对比。
但是,他能清楚的认识到完颜亮并非传说中那般,只是一个昏君,尽管风流韵事早已传遍天下,但是现象背后,也有着励精图治的实践在其中。
与负责迎接的金国官员虚与委蛇后,叶义问左思右想,招呼进来在外的杨定北。
“杨使君,依你所见,金主可是雄才大略之人?”
杨定北心里很是纳闷,叶枢密平日里也和他有交流,但多半有关情报,如今格局起的如此之高,反倒把他弄个糊涂。
“枢密,金主毕竟皇帝,非是在下能妄议之事。”
叶义问看着他,似乎要洞穿内心,末了长叹一口气,“都言皇城司眼中只有皇权,做事向来四平八稳,轻易不招惹闲事。我看,真是如此。不过……”
他顿了顿,“难道,令尊的仇,不打算报么?”
听见如此,杨定北心中一跳,拳头蓦地攥得极紧,“大仇必然要报,只是眼下时机不成。”
“何时时机成熟?”
“朝堂需要我带兵上阵之时,便是吾辈杀敌报国复仇之日!”杨定北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叶义问点点头,“只是,金人势大,使君怎知能战而胜之,而非……”
“原本,职下也只管舍身拼死,成仁成忠交与老天爷便是,直到遇见梁官人,俺便认定,大宋,不会输!”
“哦?因何如此信心?梁官人是哪位?”
“便是火器监火器主管,创制猛火药,火炮,新式战术之人!梁官人的实力,句句得到证实,俺相信,只要他肯相助,必然马到功成!”
叶义问心里骇然,并不是杨定北这份坚定,而是梁范带给军队的信心,连向来波澜不惊的皇城司带御器械都能为之心折,既是好事一桩,又令人忧虑啊。
……
金国朝堂上,完颜亮派出去到各路征兵的官员陆续回来交旨,不少官员为圆满交差,征纳兵员往往比完要求人数还多,到宿值将军蒲察世杰交旨时,完颜亮看两遍名册问,“曷懒路人户不少,为何只征到不到五千人?”
蒲察世杰道,“曷懒路地近高丽,如过多征调兵丁,一旦边境有急事,只怕有失防备。前隋前唐之鉴,还是多留些人为妙。”
曷懒路属金国上京路,紧邻东京路,曾为渤海国旧地,经过辽、金数次移民,渤海旧族及其所属猛安谋克户多集中在辽阳,即东京路所在府地。世杰籍兵路过东京路时,发现此路与他路不同,似别成一国之势。
完颜乌禄在东京留守任上历时已有五年,本来在正隆三年任职期满时就应调动,可是乌禄以母老多病,需奉母尽孝为名请求不迁调,完颜亮也同意。乌禄母亲是渤海望族之后,她在辽阳出家为尼,在清安寺内为乌禄广结善缘,让乌禄先后娶自己弟弟李石女儿、渤海显贵张氏女为侧室,又给乌禄嫡长子允恭选辽阳望族刘氏女为侧室,乌禄在这里可谓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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