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黔中也就几十万人,关岭上的罗氏,更是举族不过几千人。
似这等中小土司,还有几百个之多,黄克敌料定就算是有埋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仗着一股血勇之气,咬着一根树枝摸了上去。
到了寨子墙下,终于看到了几个睡得正香的守卫,黄克敌气极反笑:“没来由被这些鸟人吓了一跳!”
他一挥手,有几个白族战士,将手里的绳索铁扣一扔,攀援而上。
一个火炬扔了进去,喊杀声震天响起,城墙上的人终于惊醒起来,开始叽里呱啦地乱叫。
剩下的人刀劈寨门,木屑乱飞,不一会就破门而入。
黄克敌率兵到处放起火来,熊熊火焰,照耀的寨内如同白昼。
土兵们来不及集结,只得各自为战,他们本来就是闲时为土司老爷干活,战时为起厮杀。
这一营宋军,见人就杀,逢屋放火,浓烟滚滚,罗氏土司罗天雄手持长枪出来的时候,宋人已经杀到了他的土司府前。
眼看着五百年的基业,化为火海,罗天雄目呲欲裂。
“我跟你们拼了!”
他挥舞长枪,准备出来迎敌,下面的宋军小队见猎心喜。
此人在火光下高大威猛,身穿盔甲,和衣不蔽体的瘦削土民大不一样。
几十支弩箭一道射来,罗天雄面门脖颈处被插的密密麻麻,如同筷子筒一般。
“黄将军,还有没出来的妇孺怎么办?”
“不管他们,罗氏土司已被摧毁,将土司府围起来,所有姓罗的全部杀了,然后去和方帅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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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岭山北,漫山遍野,尽是大宋的营地。每到夜间,就是篝火如海一般,直是让人心惊胆战。
宋军兵力十分集中,让小规模的偷袭,几乎成为自杀。
这样分布在黔中,原本以田氏马首是瞻的小土司们,全部不敢贸然行动。
而田氏的军队,也从所占据的州县退出,方七佛听着手下关于阳州被屠的禀报,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若是不能一战而定,逆转乾坤,此战有何意义?不过是驱逐一个田氏,扶持另一个田氏而已。”
方七佛叹了口气,让手下写信,送到汴梁。
军中书记愤然捉笔,写道:“是时阳州,杀戮惨毒:田氏下令之后,百姓十不存一。
有缚人夫与父,淫其妻女,然后杀之者;
有驱人父淫其女而后杀之者;
有裸孕妇共卜其腹中男女,剖验以为戏者;
有以大锅沸油,掷婴儿于内,观其跳号以为乐者;
有缚人于地,刳其腹实以米豆饲群羊,取人血和米煮粥以饲驴马。
阳州汉民,搜戮殆尽,血流奔泻,如涧水暴下。
礼仪难化蛮夷,问小民何辜?廉耻不进群山,虽治下无用!臣方七佛请命,尽斩黔中土司,改土归流,为千年黔中之大计,是百万生灵之福音。”
虽然是请命刚刚发出去,方七佛已经悍然下令,每攻破一处土司寨子,尽斩土司一族。
副将质疑了一句,方七佛淡淡地说道:“刘兄不必担心,朝廷一定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