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从哪一点看,这都是个气势雄伟,规模宏大,富丽辉煌的都城。
要想找一个城池,取而代之,一时半会是建不起来的。
但是杨霖自问迁都之心,已经十分坚定,此时须得抓紧时间着手去办。
他一抬头,眼前一个古色古香的建筑群参差错落,雕栏画栋古雅宜人,小窗珠帘暗敛清幽,显得幽静了许多。那些楼阁亭院临水而建,门户开在街道一边,临水一边的多是后院门窗。
杨霖经验老道,一看就知道,这是东京汴梁的勾栏瓦舍,画舫游艇,是寻欢作乐的所在。
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方,干脆就在这商量好了。
他迈步走了进去,转身跟陆谦说道:“走了这么久,我在这儿讨杯茶喝,你去把殷慕鸿给我找来。”
陆谦领命而去,几个亲卫簇拥着他进来,宅中一处雅居,此间主人正描眉画鬓。
室中陈设典雅,壁上悬了几幅字画,厅中两方小几。几上有几碟时令水果,门口一架红泥小炉,炭火正旺,炉上水已滚沸。
眼看杨霖进来,身上穿的又是贵不可言,还有几个亲卫守护,便知道是达官贵人。
一个宜嗔宜喜的小丫鬟出来,笑道:“贵客里面请,可曾下了名帖,约了时间?”
杨霖摆了摆手,道:“今日只是借贵宝地,商谈些事情,朱老头,去把资费结一下。”
不一会,此间主人苏暖暖,年纪大概十七八岁,算一个相貌很出众的女子,双手奉茶,恭恭敬敬递到雅间内。
杨霖笑着道谢,这雌儿穿着半袒胸的大袖罗衫,白嫩赛雪的酥胸上便现出一道诱人的沟壑,伸手递茶,两条玉臂的肌肤也隐然可见。
眼看人家没有留下自己的意思,这女子稍微有些失望,便作势要退出去。
在汴梁,这样的贵人论事,一般都喜欢来这种地方。
待客也不用桌椅,仍是席地而坐,矮几奉茶。美人如玉,陪在一旁,斟茶倒水,殷勤伺候,廊下风铃叮当作响,情趣意境着实不同。
不过也有一些,商量的是机密大事,便喜欢只开雅间,不叫姑娘。
眼前这个人,贵不可言,料想便是有机密相商,苏暖暖暗叫一声可惜。她才刚刚开始顶着门头,整个院子和下人都是为她服务的,都指望着她吃饭,要养活这么多的人,小妮子恨不得多认识一些显贵。
当然,要是让他知道今日讨论什么,估计也就很快可以猜出这客人的身份了。
苏暖暖刚要出去,杨霖感觉有些累了,朝后一躺有些不得劲,便道:“有软塌...算了,你留下吧,坐在我身后,让我躺一下。”
苏暖暖神色有些愠怒,似她这等第一流的优伶,虽是以色娱人,却并不侍奉枕席。
起居之处也是宽静房宇,三四厅堂,庭院有花卉假山,怪石盆池,其小室帷幕茵榻,左经右史,学的满腹才华。她们往往是落落大方、谈吐不凡,能够把客人们照应的面面俱到,活跃场面;其次便是琴棋书画,能歌善舞。
那些大富大贵之人,在商量得失利益,讨价还价之时,或许有些事不方便当面提出条件,这时就要有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人儿从中穿针引线、沟通协调、缓解矛盾,促成各方政治结盟、商场合作。
这个人,自然就是那第一等的优伶,她真正赚钱的手段就来自于此。一般客人也都知道,等闲没有人会强迫她们。
所以,第一等的青楼名记,赚钱的营生是做‘项目’,后世叫做公关,而不是一般的青楼那样,靠操持枕上生意赚钱。
眼前这人,初次见面,就要她做那靠椅一样的物件,苏暖暖心里厌恶,嘴上却笑着道:“这却是有些不太方便。”
一个亲卫上前,低声跟她说了一句,苏暖暖马上神色一动,巧笑嫣兮地走了过去,让杨霖舒舒服服枕在胸前。
杨霖蹭了蹭,有些软和,但是显然还没有发育起来。
那苏暖暖一动也不敢动,紧张地腿股都有些颤抖,这要是让她的前辈知道了,一定恨铁不成钢地骂一句暴殄天物。
遇到这个主,还不施展狐媚子手段,让他飞了可就亏大了。
袖子里,她的双手都在颤抖,脑子里全都是关于此人的传言。
过了一会,殷慕鸿匆匆赶来,和陆谦一道进了院子。
一个亲卫把他们引到雅间,殷慕鸿抱了抱拳,才坐定身子,问道:“少宰,今日叫属下来,莫不是为了迁都之事?”
他来时问了陆谦,说是少宰在城中转悠半天,心里已然有了计较。如今值得少宰亲自去做的事,无非就是迁都这一项了。
杨霖点了点头,道:“我有意新筑一城,设为京都,取代汴梁。”
他身后的“枕头”苏暖暖,一听这话,惊得一动也不敢动。
这还真是商议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