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起。转载自我看
三人梳洗用餐毕,去李二顺那里一问,得知每月初二、十二、廿二三日,明州便有一班往衢山的渡船,并不需自己另外再雇。既知今日就是渡船出航的日子,三人忙稍作收拾,便出门而去,坐骑则仍托丰邑楼代管。
雇了一辆牛车,三人径直出了城。往来于明州与衢山之间的渡船正停在城外的码头上。
大浃江江水滔滔,而码头却正如昨夜在丰邑楼上看到的一样,空旷得紧。除了一艘底尖腹宽的千料海船以外,就只有十几艘纲船零落的靠在栈桥边。在蔡官人眼里,比起五年前,不见了络绎不绝的商船,不见了来来往往的太平车,不见了搬运小工的号子,连在码头旁的几间服务水手的私娼馆都不见了。
“沧海桑田,物亦非,人亦非啊!”蔡官人忍不住感叹着。
小伴当却没那么多感慨,他左右张望了一下,一指码头上唯一的海船:“公子,那艘莫不是去衢山的渡船?”
蔡官人抬眼一看,只见那海船船舷下用白漆涂着‘良乡甲十三’的字样。他点点头,前面他听李二顺说过,往来于衢山明州间的渡船,正是属于良乡船行。扭头对着老伴当道:“你且去问问!”
老伴当领命去了,很快便就转回。“禀十六郎,那船正是去衢山岛的。现下逆风东行,海上行程大约需五日。船资十八贯,三餐全包,却不含茶酒。”
听了他的回报,蔡官人一惊,“十八贯?这么贵?”
“这是艉楼独间的价码,甲板下的十人大间,一人只需一贯;再下面,船底下舱一张床位就只要三百钱。”
蔡官人摇摇头,他这个官宦子弟,可不去住贩夫走卒的床铺,“十八贯就十八贯,希望物有所值罢。”
来到渡船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在船边候着。见三人到,他迎了上来。先看看老伴当,确认了一下,也不多话,就直接领人上船。
甲板上,几个水手在着帆索,一名汉子却躺在船头上晒太阳。年轻人把三人引到船头,那汉子闻声就跳了起来。
蔡官人一看他容貌却吓了一跳,小伴当也悄悄往他身后躲。那汉子三十多岁的样子,又矮又壮,脸上、身上黑一块、白一块,许多地方皮肤皱缩着,翻着红肉,都是遭了火伤的痕迹,可怖至极。
不过那汉子容貌虽恐怖,言行举止却是有礼。他两只眼睛略一打量了三人一下。便对着蔡官人先叉手一礼,问道:“敢问官人,可是要跟我船去衢山?”
蔡官人点头:“正是。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汉子哈哈一笑,“某粗人一个,哪当得起官人‘兄台’二子。某姓陈,行五,是这艘‘甲十三号’上的船长。官人若要称呼,直接唤某‘陈五’便是。”他又打量了三人一眼,道,“看官人的装束打扮,应是大户人家出身。必不愿跟那些粗人挤在一屋。我这船艉舵楼,尚存一间上房,虽比不上城中楼坊的富贵气,却也打得甚是干净,正适合三位小住……只是船资略略高了点,包了三餐,却要十八贯,不知官人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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