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就是六皇子秦王伯铭。论才能,他在军学中是以第三名毕业,只是因为身份的缘故才将探花郎让给了他人。论人望,他多年来举荐并资助了不少年轻人,其中多有如东行蓬莱大洲的薛定锷这样的才华横溢之辈,如宁易、如陆游,与他交情深厚的同学,也无不是才干卓异。在人们的口碑中赵伯铭是有名的贤王,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只是秦王有一点问题,就是与兄弟们并不和睦。对他的两个兄长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甚至对故太子也是有过几次半公开的嘲笑,同时他还对他的弟弟们也没有什么感情,平常也根本不来往。所以在宗室中,赵伯铭得到的反对声是最高的一个。
不过天家无私情,赵师弘很清楚这一点。如果他的六叔真的能保持现在的名声不坠,储位多半就会落到他的身上。
“大郎?”一个尖利的声音唤醒了赵师弘的沉思。回过头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迈内侍正站在他身后,用着关心的目光看着他。
吴陆是从他父亲赵伯安少年时就开始服侍的老人,在岐王府。也只有吴陆才能凭着老资格称他一声大郎。若是其他内侍宫女,都是唤被封为岐王的赵师弘做大王。
也许是怀念故去的太子,也许为了补偿被迁出东宫的太子遗孀和遗孤,在赵师弘三年服满之后,赵瑜便下旨封了他做了岐王。在第三代的孙辈中,赵师弘的恩遇算是独一份。不过,这远远比不上旧时的荣光。作为太子的嫡子,也是未来的皇帝。赵师弘在八岁以前,都是整个东宫中的核心,受到所有人的关注。不过现在,知道大宋有一个岐王的,也没有多少人。
赵师弘对忠心的老仆笑了笑:“走了半日,我也累了,去揽胜楼上楼上坐一坐罢。”
高达七层的揽胜楼,从起建时就请了当今的营造大工设计。每一层都是名家手笔,雕栏画栋,其富丽堂皇处,比起西山大报恩寺的琉璃宝塔,也不遑多让。
主仆两人走上楼梯,一层的高度就有三丈多。楼梯也有三四十阶之多。不过揽胜楼虽高,但在北京城却并不算出奇。
这些年来,北京城内外的建筑越建越高。从太行山中开采出来的石材运抵京中,再加上水泥和钢筋的大量运用,城外新区中的出租公寓,普遍达到了五层六层。按照最近颁布的新制衡度,基本上都在二十公尺上下,甚至超过了北京城墙的高度。
如果不算揽胜楼这样的大酒楼,顺天府如今逐渐就形成了城外高,城内低的局面。不过比起居住在高楼上的狭小空间里,独门独院的宅邸总是更受人欢迎。但京中地价房价腾贵,外来的普通百姓买不起独门的宅院,就算低品级的官员也是一样买不起,所以都只能住到多层的公寓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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