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宗泽地人品。也是让邵成章敬佩有加。宗泽在京东东路为官多年。从掖县知县。到登州通判。再到如今地知州。是一步步走上来地。他性格豪爽。无论贵贱。皆以礼相待。又勤政爱民。在历任之地。官声极好。民望尤高。就算知道他被除名编管。连官都不是了。但每日来拜访他士子豪杰仍然络绎不绝。不过宗泽自知是戴罪之身。便闭门谢客。邵成章也是因此才被每天拉着下棋。
不过今日地几盘棋。宗泽地悔棋次数。却比往日多了许多。如眼下地这一局。刚到中盘就已经有四次了。邵成章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大府。可是有心事?”
宗泽从棋盒中拈起一枚棋子,貌似漫不经心的反问道:“奉在京中,可曾听过东海的名号?”
“当然!每年东海的贡品比所有外藩加起来都多,宫中后妃又有哪人少得了东海国的玉露香精……”邵成章一边落子,一边说着,话音突然一顿,反应了过来:“大府说的可是那个传言?!”
“哦?……奉也听说了?”
邵成章笑道:“这两天,陪小人来地几个虞侯都往蓬莱镇上跑,着挑几匹好马回去。东海大胜金国地消息,小人当然也听说了。都说金国铁骑无双,契丹人被打得丢盔弃甲,没到金国的十万大军却被东海人一下全灭。在海上开仗也罢了,在陆上还输得这么惨,女真以前地威名怕都是吹出来的!”说着,手中地棋子再落,又一次把宗泽的大龙给截了。
“是啊!当是如此!”宗泽双眼紧盯棋盘,手中两颗棋子被捏得嘎嘎作响。
登州的州治位于蓬莱县城,与辽南一水相间,只隔了两百里水程。城外的蓬莱镇便是面对北方的商港。许多商客往长生岛去,就是由此地出发。就在这两日,一船船的商人从北面渡海回国,东海王一战全歼十万女真铁骑的消息便从他们嘴里传扬出来。而作为证据的,便是他们手中的战马。
往年一般只有到了秋冬时,马儿膘肥体壮才是登州马市开市的时候。春天的马匹刚刚捱过冬天,卖相不好,卖不上高价,很少有北地马商在此时来卖马。现在才交五月,契丹人、女真人都不出售手上的马匹,那这些商人带回的战马确有七八成可能是东海人的战利品。
宗泽一直都是反对联金灭辽的计划。他此次罢官,明面上是建神霄宫不敬——所谓神霄宫,是天下神霄玉清万寿宫的简称。当今天子赵佶受道教神霄派道人林灵素蛊惑,以己天帝之子长生大帝君降世,自称教主道君皇帝。他不但在京中修建上清宝录宫,是为神霄上院;还下令天下州县,遍建宫观,为神霄下院。而宗泽便是把钱都拿去建了校,只随便寻了间废弃的寺庙,找了几个泥瓦匠装修了一下凑数——但实际上,也跟他上书反对联金之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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