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是一张雕花木架床,还有一扇屏风,一个放洗脸盆的木架。嗯,算是这个时代高大上的“行政套房”了。
岑国璋举着一盏蜡烛,把整个房间的每一处角落都细细地看过,甚至抬头看屋顶。不过这房间虽然有屋梁,但是离屋顶很近,根本没法藏人。
等到岑国璋放下灯,把浑身上下的灰尘拍掉后,宋公亮忍不住问道:“大人,有什么发现?”
岑国璋笑了笑,没有做声。宋公亮知道他的习惯和作风,也不再追问。
接下来,岑国璋在另外一间房间里,一一对覃德刚的四位伴随做了详细的询问。询问完,岑国璋心里有数了,凶犯不可能是这四位伴随。除非他是心理素质极高,修为极深的老手。现在可以暂时排除这一点。
回到案犯房间,已经听到敲响了五更声。
“大人,天亮了。”
“嗯,天亮了,这案子也有点眉目了。”
一直在身后当助手的岑毓祥和唐峻来眼睛一亮,他俩还一头雾水,想不到叔父居然说案情有眉目,叔父到底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两人有些迫不及待,勉强稳住心神,静静地听着。
“公亮,我们先一步步来。”岑国璋先回头过来,看到岑毓祥和唐峻来在认真地听着,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向宋公亮说道。
“好。大人,首先这毒物,属下不是很明白。”
覃德刚身体一向健康,平日里没有半点有病的迹象,因隐疾暴毙的可能性太小了。推断为他杀,身上又没有任何伤痕。吸取了陈双财案件的教训,牟仲连特意在覃德刚的七窍细细查验过,没有任何疑点。
剩下的只有中毒了,可是覃德刚全身上下的迹象非常特殊,除了能勉强辨认出可能中了毒之外,什么七窍流血、乌青瘀血、指甲发黑等通常的中毒症状,一个都没有,这就为难住宋公亮和牟仲连。
这案子必须得破,而且要破得明明白白,证据确凿,才能给京里的覃大人一个交代。否则的话,富口县衙就是失职。想到会被一位即将成为阁老的朝中大佬怪罪,大家都很绝望,只能绞尽脑汁地去破案。
“覃德刚的右手掌心有很小一点血迹,公亮和仲连都看到了吗?”
“大人,宋大人和属下都看到了。现在天气炎热,蚊虫众多,极有可能是覃德刚临死前打死了一只吸血的蚊子。”牟仲连立即答道,“属下到处查看了,覃德刚后背,左上臂,右小腿,都有蚊子叮咬的痕迹。”
岑国璋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在某本书上看到,在云岭和琼崖岛的森林里,有一种树,树汁剧毒,见血封喉。当地猎人用它来毒杀野兽。他们在绣花针尾部粘些羽毛,针尖蘸上毒汁,用一根细长管吹出去。能毒杀猎物与无声无息之中。”
这就是信息量的差距。见血封喉这种毒汁,在当前,就算去过琼崖岛和云岭的人,都不一定知道。但是对于曾经的岑国璋而言,只是某本小说的小伎俩,或者某本杂志新闻的一小段地方奇趣。
“大人,你是说覃德刚被人用那种毒针暗害的?”宋公亮兴奋地问道,随即眉头又皱起来,“可是他是如何下手的?又如何从这间屋子里脱身的?”
岑毓祥、唐峻来和牟仲连都把期盼的眼神投向岑国璋。是啊,当时房间门口有人,窗户又不可能有人翻得上来。就算是有人翻爬上来,也是有动静的。房门外的人听不到,覃德刚难道会听不到?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悄无声息地被人给暗算了?
众人都期盼着岑国璋给出一个答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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