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字号!”
“对,老字号也是靠长年累月的诚信积累,使得大家都相信它。比如在豫章,大家买胭脂认瑞孚联,买绸缎认长乐号,买金银首饰认凤舞天,觉得这些字号是各自行业中的佼佼者。又比如说江夏隆利昌号的汇票,在荆楚、江汉和豫章,大家都认。为什么?因为大家觉得它家大业大,不担心倒闭,它的汇票,随时都可以兑换到现银。”
“这就是品牌!它是信任非常高端的表现。”
顾光庸站了起来,激动地说道:“想不到大人对商道也如此透彻地了解,这些话都说到在下的心窝里。”
宋公亮在旁边笑呵呵地说道:“既然大家志趣相投,就更值得合伙做生意了。”
顾光庸也笑了,他想了一会说道:“大人,恒源通大掌柜一职,我当仁不让。只是四成份子太多,我那广利号,值多少钱,在下心里有数。”
“白石,广利号不值钱,但你这个人,就值这么多分子!”
顾光庸觉得一股名叫“士为知己者死”的情绪,从心底泛起,把他的胸口塞得满满当当,几乎要炸了。
他自负有经商天才,也曾经去韩府、乐王府等贵门大户自荐过。可惜,连门房那一关都过不了。后来又退而求次,帮尤得贵打理商号,否则的话,凭借他的那点智商,怎么可能在五年间生意做到遍及江州府,还“略有盈余”?
可惜去年年初,因为经营理念分歧,顾光庸跟尤得贵彻底闹掰了。顾光庸守着一家广利号,看着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远。
突然间,新的县丞,赫赫有名的岑青天找到他,想聊聊经商的事情。一番深谈下来,顾光庸发现,自己说的东西,这位断案如神的岑青天居然都能听得懂。中间穿插着几句,确实字字珠玑。
尤其是刚才的这种相见如故,可以托以重任的信任态度,顾光庸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果有过,也只是在梦里。今天,却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顾光庸微红着眼睛说道:“不,大人,我觉得还是太多了,就拿三成好了。”
“这样,我们各退一步,白石兄拿三成五,我占四成五,剩下两成,公亮拿半成,审綦、人杰合拿半成。杨井水,我再看看,要是值得信任,跟审綦、人杰一样。”
“大人,使不得!”现在轮到宋公亮拒绝了,“大人你愿意给审綦和人杰份子,我不拦着,可我这里万万使不得。”
“公亮,你以后还愿不愿跟着我干?”
“当然愿意了,大人不仅是我的恩公,也是我的知己好友,于私于公,我都愿跟着大人赴汤蹈火。”
“那就对了。愿意跟着我干,总得让你们衣食无忧吧。贪赃枉法,你我都不愿意做。入伙开商号,这是正经生意。你我都相信白石兄的本事,以后交给他打理,我们躺着收钱就好了。”
宋公亮想了想,也不推辞了,“谢过大人!”
“哈哈,这就对了!我那两位侄儿,岑毓祥和唐峻来,你帮忙好好带一带。还有县衙的公事,这几天就要辛苦你了!”
“大人放心,只管去藩司拜见上官,县衙里的事,属下自会小心照看。”
没错,岑国璋虽然升任正八品县丞,但是想署理富口县知县一职,还得去洪州府藩司衙门,去拜见藩台老爷,领取一份文书为凭证,才算完成整个程序。
启程的时间也定好了,就在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