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好大的口气,你怎么弄死他?是用你手里的绣花针,还是像啃猪脚一样啃他几口?”岑国璋不屑地说道。
俞巧云脸色一沉,鼻翼呼呼地扇风,瞪着眼睛,恨不得要冲上来咬岑国璋一口。
“相公,不要再逗巧云了,她也是一番好意。”玉娘劝道,然后迟疑地说道,“相公如此处置,真得妥当吗?”
“娘子,我家娘舅,原本是我母亲的堂哥,寸大舅的亲弟弟。只是外祖父膝下无子,就过继他来承嗣香火。他们一家本性不坏,否则的话我也不会将田地、老屋和祖墓托付给他。这里面最坏的就是寸大舅,一家都不是好东西。”
“家父还在世的时候,那寸大舅就打着父亲的旗号,在外面为非作歹,大捞好处。父亲看在早逝的母亲份上,屡屡帮其善后。谁知此獠不知感恩,在家父殉国之后,还打起我家那一百多亩水田的主意。这两年,先父的旧友,我的老师同窗,给我的信中都提起他的诸多丑事,确实可恨!”
玉娘也想起,刚成亲还在老屋时,有几个亲友总是借故来拜访,实际上就是伺机来窥视自己。尤其以那个惴侄儿为甚,总是故意隔着门帘说相公是废物,自己嫁过来简直就是暴殄天物。种种言行,难以启齿。
于是也不再劝了。
“娘子,我这是在立威!我们以后要常年在外,宜山故里,回去得少。这世上是人善被人欺,我不借机好好发作一番,抓住寸大舅一家为典型严惩一次,岑家老屋,一百多亩水田,不几年就会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侵占干净。”
岑国璋缓缓说道,“其实我就是通过迅表哥的嘴,告诉娘舅,他虽然只是外祖父的侄儿,但已经过继到外祖父膝下,孝敬双老,继承香火,所以唐家的七十亩田地归他,我们毫无怨言。但是我岑家一百六十九亩水田,是数代祖先,披荆斩棘,呕心沥血才攒下的。老屋维护,祠堂祭拜,祖墓修葺,都要靠这些水田的出产。益之再不孝,也不敢在我的手里丢了这些田地。”
玉娘还没开口,俞巧云眼珠子一转,抢先说道:“老爷一打一拉,恩威并施,果真好手段!”
“小姑娘家家的,懂这些干什么?天色这么晚,你怎么还不去睡觉,还赖在这里干什么!”岑国璋不耐烦地说道。
我跟娘子卿卿我我,你在这里算什么回事,害得我都不好意思去抱娘子,手也不好在娘子身上爱抚一番。
俞巧云不知为何,脸色突然微微一红。头一仰,鄙视了岑国璋一眼,转身离开。
坐在床沿上,岑国璋搂着玉娘的肩膀,幽幽地说道:“接下来该轮到侯三了,再后面,就是白斯文他们几个。不着急,一个个来。”
“相公如此做法,妾身觉得有些不忍。”玉娘迟疑一下,还是开口道。
“娘子,我懂得你的意思,做人做事得有准绳,不可肆意作恶。但是官场险恶,过于愚善,怕是没有立锥之地。官场上做人做事,要紧的是话不要说绝,但事一定要做绝。再说了,人生在世,就当快意恩仇!有恩与我的,当十倍报答,加害暗算我的,帐要一笔笔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