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轻离非议,都是屁话!无非是既不想在叛军围城时留在江州,又怕损了名声,更担心分润不到平叛的军功。
“子明兄,你还真的怕叛军把江州城围死?放心,江州城北面是长江,有右路水师在,绝不会是孤城。”
岑国璋轻轻一笑。
“届时子明兄押粮去了潭州,我悄悄先给老师打个招呼,到时请他下个札子,委托你在那里招募壮勇,不就有了借口留在那里。”
“等时机转缓,我悄悄给子明兄一封急信,你再带着招募的壮勇,赶在我老师的平叛大军前面,回援江州,这事不就齐活了吗?”
听完岑国璋这推心置腹、考虑周全的话,黄彦章作为一位江湖老梆子,也有些感动。能帮自己帮到这一步,这朋友,不,这兄弟真是没有白交啊。
“益之啊,啥话都不要说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
两人正情真意切时,有人叫唤道:“大人,大人,有船上来了。”
过了一会,一艘快船靠岸,脸蛋被冻得发青,却满是兴奋的泽彭县于知县上前来禀告道:“太尊大人,岑大人,诸位同僚,昱明公的仪仗,一刻钟后就到。”
“泽彭县辛苦了。”黄彦章客气地说道。
在身后,大家无声无息地按照官职高低,有秩序地排好。于知县客气了两句,老实自觉地站在丘好问身后。
刚才还乱七八糟摆在这里的火笼子、吃食盘子,连同刚才伺候的随从下人们,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群人整齐肃穆,毕恭毕敬。
一刻钟后,果真看到十几面大帆飘了过来,随即十几艘大船靠岸。打头的大船跳下一人,高声唤道:“钦差王大人到,江州府的诸位大人,请依次登船,参拜圣旨和王命旗牌吧。”
“遵命!”
岑国璋抬头一看,嘿,原来是熟人。正是自己当顺天府署理通判兼南城巡城御史时,临时充任南城兵马司指挥使的西山大营左六营统领,钱富贵。
他也看到了岑国璋,那双圆圆的眼睛眨巴了几下。
众人上船后,依次排好,官职小的都排出船舱,站在甲板上。
黄彦章、景从云打头,带着众官对着王命旗牌,以及供在那里的黄绸圣旨恭敬行礼,齐声道:“臣等恭请皇上圣安!”
王云身穿绯袍公服,站在旁边,代答道:“圣躬安。”
一套仪式算是结束,该轮到黄彦章上场了。
“王大人,下官江州府知府黄彦章,代表府衙及辖下五县官员,恭候大人尊驾多时。万请大人莅临府衙,好让下官们聆听训示。”
景从云也连忙附和道:“下官江州守备营统领景从云,代表江州府军校兵勇,恭请大人莅临,以观军容。”
王云捋着胡须,看着两人,目光又在岑国璋、丘好问身上打量了一番,缓缓说道:“圣旨催得急,江州城我就不多待了。只是城里有故友,我去他家坐坐就好。现在是巳两刻,中营官,传令各队歇息,未时一刻继续出发。”
“遵命!”钱富贵连忙应道。
王云对着黄彦章等人挥挥手道:“你们都辛苦了,散了去吧。”
得,喝了一早上的西北风,就得了这么一句话。
黄彦章等人羡慕地看了看岑国璋,悻悻然地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