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陪伴伺候,实为监视看管的老妈子还好生羡慕,说她是富贵命,以后要做王妃,更有可能是皇妃娘娘。
白芙蓉已经认命。
她五岁被人卖到秦淮河,在“妈妈”的棍棒下学艺读书。长大后就算是轰动秦淮河,那也是艳名,逃不脱青楼女子的身份和命运。
或许被送到王府去,也不失为一种好的结局,总比当成货物一般被转来转去。
可是没想到的是,皇上突然下旨,点兰阳伯为钦差,出使安息贵霜两国。然后那些勋贵和官员们顿时做了鸟兽散。
听到这里,玉娘和施华洛有些不解,两人眼神对视了一下,施华洛高声不客气地问道:“老爷,你都听到了。皇上此举是什么意思?”
卧室跟花厅之间的帷帐被拉开,两边通透无疑。岑国璋老实坐在花厅里,等待人民群众最后的审判。
听到问话,连忙答道:“应该是皇上听到消息了,对于兰阳伯一伙人的投机取巧非常不满,在敲打他们。”
“什么投机取巧?”
“兰阳伯一伙人献媚广安郡王,就是想在新的一轮夺嫡大战中抢得先机。皇上登基才四年,见到这些人开始拥护皇子争夺储君之位,心里肯定非常地不爽。”
“出使安息贵霜两国算是敲打吗?”俞巧云看着施华洛,好奇地问道。
在她想来,安息应该是个好地方,否则出不了像洛儿姐姐这样的仙女姐姐来。
“这已经是很严厉的敲打了。兰阳伯差不多五十岁,好好养着,应该还能活个十年二十年的。出使安息、贵霜,哼哼,”
岑国璋冷笑两声,“只怕兰阳伯回来的时候只剩那么小小的一个盒子了。”
看到施华洛和俞巧云还不大明白,玉娘叹了一口气,“公公就是出使安息的路上为国殉职的。相隔万里之遥,灵柩是回不来了,只能烧成灰,装在一个盒子带回来了。”
玉娘和施华洛黯然伤神,俞巧云却毫无感觉,她一边磕着南瓜子,一边催促道:“蓉儿姐姐,你赶紧往下说。”
“不用白姑娘说,我也能猜到了。”坐在花厅里的岑国璋翘起二郎腿,端起一碗茶,准备喝一口。
“那你说一说。”
岑国璋连忙放下刚到嘴边的茶碗。
“看到兰阳伯这只出头鸟,被皇上一棍子抡去了安息,其他人谁还敢轻举妄动?各自躲在家里闭府思过。白姑娘就惨了。勋贵里的那些家伙可没有什么担当的。此时的白姑娘就成了烫手山芋。”
“白姑娘是陈大人出面请来的,那些混账肯定是把手尾直接甩给了陈大人。他思前想后,估计也就两条选择。一是送到昌国公府去,吴家家大业大,养个人轻而易举的事情;二是转请到其他人家府上去。不知道陈大人如何权衡利弊的,居然叫吴雪村送到我们家来了。”
“唉,我真的是冤死了。我真的以为只是一个普通丫鬟,想着家里也没个得力的助手,有人帮着玉娘处理家务也是好事。想着陈大人一片好心,送来了丫鬟。他们府上世家富贵,教出的丫鬟肯定伶俐能干。”
此时的岑国璋化身为祥林嫂,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诉着苦。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老陈一表斯文,长得快跟我一样帅,怎么还蔫儿坏,结结实实地扣了一口大锅在我的头上。我那冰洁玉清的名声,我那纯洁无瑕的口碑啊,全毁了,以后我还...”
“好了!少嚷嚷了!”施华洛不耐烦地呵斥道。
岑国璋马上不做声,端起茶碗,滋溜喝了一口,刚才说了那么多话,确实有点口干。
白芙蓉忽闪着那双勾魂的眼睛,奇怪地看着这一家,真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