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老三,从布口袋里摸出2锭银子。
扔给一名正在哆嗦的南昌本地外伤大夫:
“你别怕。帮我好好治,银子归你了。”
“是,是。”
“你手别抖啊!”
“军爷,我,我也不想抖啊,手不受控制。”
旁边一名觊觎已久的随军大夫,立马凑了过来:
“兄弟,这活儿我来接吧”
“你”
“对,普通大夫能见过几个刀伤枪伤我就不一样了,第2军团正经在编拿饷的老军医。处理你这种贯穿伤我有经验,6死4活,成功率很大。”
此人长得十分强壮,面相显凶。
张老三想了想,又抓出2锭银子,一并推给他。
“老子的命就交给伱了。兄弟们帮我见证,我要是被他治死了,银子帮我要回来。你们分一半,剩下一半分给我大哥二哥。如果他们也死了,就帮我们兄弟4个买4口好棺材。拜托了,兄弟们。”
“没问题。张老哥。”
众人连忙拍着月匈膛保证,这是对先登勇士的尊重。
……
老军医不慌不忙开始走流程。
先换一身干净的棉布衣服,蓝色的,吉利。
抄起长筷子从炉子上沸腾的水盆里捞出各种锋利的家伙什,狭长的刀子、剪刀、镊子、锤子、还有小斧头,绣花针。
6步洗手法!
洗完了手,把棉布面罩拉上去。
竟有些慈眉善目。
身边的俩个助手,姑且叫做小军医吧,就拿出麻绳把张老三绑了。
端出一大碗烈酒:
“喝下去。”
张老三咕嘟嘟,全喝了,没醉。
老军医皱眉:
“不行,再喝。”
连灌3碗,他还是不太满意。
走到后面,一拳
张老三终于软塌塌的昏过去了。
……
“师父,可以了吗”
“且看为师操刀。”
老军医的动作看似粗暴,实际上一点都不温柔。
剪掉污血干涸的衣裳,露出了2处明显伤口,以及5处轻微伤。
最严重的一处是肩膀的贯穿伤。
他握住矛杆,轻微摇晃了一下。
然后气沉丹田,双脚着地,腰马合一。
一声低吼
矛头落地,鲜血飙出,老军医被糊了一脸。
徒弟连忙拿干净棉布摁住伤口,棉布上洒有止血药粉。
张老三青筋暴起,嚎叫的撕心裂肺。
老军医听的心烦,顺手抓起一块布塞入他嘴里,嚎声戛然而止。
……
过了一会,洗干净脸上鲜血的老军医又返场了。
拿着酒水往另外几处刀伤慢悠悠的倒
很稳,很准。
烈酒涓流把伤口里面的泥土污物冲出,露出了鲜红绽放的伤口。
“伤口必须处理干净,必须完全止住血,不然他早晚还得死。”
说着,他又走到旁边的炉子旁,抓起一根烧红的烙铁。
屋子里围观的众人,纷纷倒吸凉气。
望着慈眉善目的老中医手握烙铁一步步走向张老三。
过了一会,
他望着徒弟摁在肩部的棉布不再渗血,才释然道:
“止血效果还行,那就不需要上烙铁了。吉兆啊!”
“是,是,是。老天爷肯定保佑。”
……
众人敬畏的望着老军医,捡起银锭塞入医药箱子里,一时间竟是百感交集。
议论声四起:
“这老军医医德很高尚啊。”
“荒年饿不死手艺人,瞧人这医术,肯定是祖传的。”
吴军的战场医疗制度,是李郁亲手拟定的。
仅仅是模仿了近现代的卫生制度、操作流程,就将死亡率降低了4成。
这些军医都有些不可名状的前职业。
除了基本饷银之外,他们还会对照救治存活率拿到对应的赏银。另外,李郁并不禁止他们收取伤员的“拜托银”。
但出于某种担忧,救治的顺序不可改变。这就避免了以后出现伤员没银子就扔到最后救治的情况。
作为一个穿越的现代人,李郁崇尚“合理制度与金钱激励相结合”。
……
第1派遣军和其他正规野战军团有很多差别。
比如,没有火器!
比如,军纪更宽松!
打下南昌城,自然要清理掉一批人。
巡抚以下文武官员、士绅100多户被列入了清理对象。
吴志诚被枭首示众。
另外还有50余人陪同掉了脑袋。
200多号年轻女眷,被编入了第1派遣军的随军女营。
江西大战,
炮灰们前有清军的枪子,后有督战队的炮子,死伤惨烈,集体的怒火可想而知。
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
赏赐酒肉、女子就是起个“釜底抽薪”的效果。
这一招,大大缓解了残兵们的愤怒,将残兵们造反炸营的风险降到了最低。若一味压制,这帮野兽早晚要搞鱼死网破!
傍晚,下起了小雨。
3000残兵在营区放浪形骸,麻醉自我,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李郁毫无获胜的喜悦,因为抚河、赣江陆续传来的都是坏消息——水位还在上涨。
舟桥营已经不可能再搭建起浮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