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头又想下跪,被李郁一把拉住。
“你还有其他事吗”
“私事没了,公事倒是有一件。”
“嗯”
老范头突然挺直了腰板,深吸一口气,喊道:
“请吴王更进一步。”
……
这一声喊,周围呼啦啦涌过来一大帮人,衣裳鲜亮,绫罗绸缎,方面大耳
不用问,这都是本府精英。
领头的两人抬着一块牌匾:
“大吴当立。”
众人皆喜气洋洋,双膝跪地,仿佛演练了许多遍一般熟练:
“请立吴国,吴王万岁,万万岁。”
李郁严肃道:
“族长,区区一两省之地,称帝立国可是贻笑大方”
“吴王此言差矣。吴国地盘虽小,可都是精华膏腴之地。称帝或太早,可称陛下却是万众所望。吴国国王,当之无愧。”
众人皆眼巴巴的瞧着。
码头上,一时间安静无比。
数百双眼睛望着李郁。
李郁气定神闲,解开披风,右手轻轻一抬:
“诸位皆是江南有望人士,伱们的良苦用心,寡人会考虑的。”
“谢陛下。”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闻弦歌而知雅意。
个个眉开眼笑,满面春风。
……
李郁也是满脸笑容,大声说道:
“腊月29,寡人迎娶杭州赵氏女。诸位可要来喝一杯喜酒”
“恭喜陛下。”
“还有一喜,除夕那天,寡人还要邀请治下各州县忠诚有力人士赴宴。中原逐鹿,还需要诸位的鼎力支持。”
“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再次下跪,这一次非常隆重。
周围的鼓乐,鞭炮也跟着凑热闹,一时间说话都都要靠喊。
腾起的鞭炮硝烟当中,是隐约可闻的野心。
帝国的雏形正在逐渐清晰。
走出人群,范老头悄然跟上,低声问道:
“请陛下明示,范氏日后当耕读兴家还是军功立家还是实业立家呢”
李郁停住脚步,直勾勾的望着这个大胆的老匹夫。
范老头满头白发,腰背佝偻,露出缺损的牙齿,笑道:
“陛下恕罪。老夫老了,怕是望不见陛下北定中原的威风了。老夫只想为子孙后代铺平道路。”
李郁拉着他的手,沉默了半天,低声说道:
“范氏文弱,不宜从军。或可走文官路线,亦可多设工厂,利当十倍于佃种良田。”
“谢陛下。”
……
范老头慢悠悠的远去,花白的头发在寒风中飞舞。
一旁的胡雪余,凑过来低声道:
“臣闻范老儿偶感风寒,久未痊愈,今日一见,似有油尽灯枯之忧。”
“吴国之构想如何”
“臣觉得火候已到。进一步,内可安定军民之心,外可吸引天下贤才。”
“那就照办吧,具体事宜你和宣传署贾署长商议,时间就定在正月里。”
“陛下放心,臣定会把这势造的高高的。”
定下了娶妃,立国两件大事,李郁就匆匆赶去了胥江园区的一处僻静所在。
院外,
护卫林立,见自己来了立马打开院门。
院子里,摆着2张桌子。
一群头发胡子乱糟糟,衬衫脏的看不出本色的海盗,正在很激烈的进餐。除了各式菜肴,桌上还有一大盆水果。
刀叉没有,筷子不会。那就只能上手喽,主打一个高效又便捷。
看见李郁来了,史密斯连忙扔下手里的半只烧鸡,擦擦油腻腻的毛手。
离开桌子,恭敬的单膝跪地:
“拜见尊敬的慷慨的殿下。”
李郁没有追究他擅自给自己“慷慨”的头衔是何居心,而是急切的问道:
“可是有撒克逊帝国使团的确切消息”
“上帝保佑,撒克逊使团预计在2个月内抵达广州,这是关于使团的情报。”
……
李郁简单浏览了一遍,追问道:
“消息可属实”
“千真万确。我花15个金币从马尼拉总督府买到的消息,哦对了,我还花了5个金币从撒克逊东印度公司商人那确认过,消息完全相符。”
李郁点点头:
“所需花费,我会一概支付。包括你们这次来的3船货。”
“对了,你们回程的时候不如挤一挤吧。多出来的2艘商船卖给我,开个价”
史密斯目瞪口呆,众海盗也有些懵。
“你们内部先商议一下价钱”
众海盗商议的过程十分激烈,几乎吵的脸红耳赤,声声“fxxk”震云霄。史密斯甚至激动的当场拍了桌子。
因为这次来的3艘船,互不归属。
史密斯只是发起人,威信不足以一言九鼎。
李郁站在院外,不太听得懂他们吵架的内容。
太乱了!
除了英语,大约还有高贵的法语、激烈的西语、保守的葡语、呆板的高地语、粗鲁的低地语,整个一乌合之众。
海盗们以英语为主体,将各种语言糅杂在同一句话里,居然不影响互相的沟通这种诡异的多语言组合方式,20年外企经历的资深白领来了也得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