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连绵,火药的白烟造成了更大的麻烦,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变成了瞎子。
有军官大喊道:
“不要吝惜弹药,盲打。”
这个时候,火力密度才是关键。
炮手们满头大汗,疯狂的调整火炮角度。
因为敌人已经冲到了堡墙下面,火炮的作用尴尬。
幸亏是棱堡设计,可以充当侧向杀伤。
几炮霰弹下去,正在攀爬的土尔扈特兵死伤惨重,背后中弹。
……
一圆脸汉子挥舞着弯刀,喝道:
“架杆子,上。”
长长的木杆略有弹性。
一人握着杆子尾部,前冲发力。一人握着杆子头部,借助惯性快速冲墙。
兔起鹘落之间,就把4个人送上了平台。
弯刀连续挥舞,炮手皆倒在了血泊中,仅有1人跳墙得生。
这名土尔扈特先登勇士解下腰间的长绳甩下。没一会,就顺着绳索爬上来3个同伴。
“一起挪动火炮。”
四人咬着牙将火炮调了个,对准了冲来的火枪兵。
轰,血雾漫天。
不过他们的好运气也到头了。
临近的一处平台,炮手们将炮口对准了他们,瞄准后点燃。
一发复仇的实心弹命中平台。
连人带炮全部砸飞,掉下去的炮筒又将几个攀爬到一半的土尔扈特兵砸成了肉饼。
……
“黄肆,你带甲士营冲出去。”
“遵命。”
200甲士披挂完整打开了堡门。他们兵分两路,放平长枪准备清理正在攻堡的敌人。
“放箭!”
土尔扈特人分出了一部分弓箭手拦截。
零星的箭矢叮叮当当的打在盔甲上。骑弓的威力,根本无法穿透这种“山寨版板甲”。
黄肆大喜:
“低头,冲上去。”
硬挨了3轮箭雨,居然只倒下了2个人。
数十名土尔扈特弓箭手被甲士营击溃,一哄而散,西面城墙的压力骤减。
……
舍楞却抓住机会,派出了手里唯一的预备队。
200骑兵一路猛冲,居然趁着堡门尚未来得及关闭,直接冲进了堡内。
狂奔的战马撞飞了赶来关门的几个火枪兵。
土尔扈特人挥舞着马刀和赶来增援的火枪兵缠斗在了一起。混战当中,不时有人倒地。
苗有林慌了神,
这种情况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太乱了。
从一开始,战争的节奏就被打乱了。
“快,抢回堡门。”
他很清楚火枪兵的劣势,一旦和敌人陷入混战,全军覆没是早晚的事。
而突进来的土尔扈特骑兵也很郁闷。
堡门的两侧都是土墙,呈喇叭状向内延伸了至少7丈,之后是一排木屋。
他们被迫减速,然后就被结阵的火枪兵举着刺刀死死的堵住了唯一通道,无法给后续同伴留出足够的冲击空间。
只能不断的挥刀,企图杀出一条血路。
……
这时,平台上的参谋张昌光突然反应了过来。
一把揪住值星官甘长胜:
“你马上带人走栈道,把炮车和土袋推下去堵住堡门通道。”
“遵命。”
甘长胜立马带人照办,因为参谋的理论军阶确实比自己高。
团体在混乱情况下会本能的需要主心骨,有人愿意站出来力挽狂澜,就会被其余人视为救命稻草。
栈道距离地面高度约有8尺,底下有木柱子支撑,环绕堡垒内墙一周。
甘长胜带着一群兵从栈道上将空炮车推了下去。
又将土袋扔下去,觉得不够还将几段被打碎的木制矮墙也扔了下去。
底下位于这段通道的敌人被砸死好几人,截成了两段。
堡门缺口被堵住了!
门外的土尔扈特骑兵透过障碍物的空隙,高呼着自己的同伴,无奈的离去。
……
“开枪,打死他们。”
站在栈道上的火枪兵调转枪口,把陷在堡内的敌人骑兵陆续打死。
张昌光站在堡门上面的栈道,吆喝道:
“甘队长,准备一门火炮装霰弹,对准堡门,让土尔扈特人再抢一次。”
甘长胜感觉自己的机会大门隐隐打开了。
刷的跳下栈道,不顾摔的生疼冲向一门6磅炮,抽出佩剑:
“伱们从现在开始归我指挥。”
“换霰弹,把炮推到门口。”
一队火枪兵也跟着他,冲到了堡门通道。
清理掉障碍,搬开那一门侧翻的炮车,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木栅栏,以及压死的战马。
视野豁然开朗。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望着堡门外,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果然,土尔扈特骑兵又冲来了。
看不见人,但听得见越来越重的马蹄声,还有那种游牧民都会的悠长嚎叫。
巨大的心理压力,让所有人手掌出汗。
火枪兵们前排蹲,后面站立,平端火枪,肩并肩准备迎接雾气里冲出的骑兵。
……
参谋张昌光站在位于堡门通道上方的栈道,突然探出身子向外了望。
“甘队长,鞑子骑兵冲过来了。等他们到了面前再开”
话音未落,一根羽箭破空而来正中他的面门。
人当时就直挺挺的摔下栈道。
扑通,摔在了甘长胜面前,距离2丈之外。
正所谓:“绍兴书生志未酬,未曾绽放身已死”。
来不及悲伤或者震惊,
土尔扈特骑兵已经从雾墙中冲了出来,骑矛平端,三骑并列,势不可挡。